我有一手讀心術,隻要完成皇帝的 99 個心願,就可以順利回家。
誰知皇帝突然也能聽到我的心聲了。
於是他質問我:「愛妃,老六是什麼意思?」
今日宮宴,迎平定匈奴之亂立了戰功的薛大將軍班師回朝。
這場大戲,薛大將軍與薛將軍之妹柔貴妃是絕對主角。
我一介小小妃子本應安安分分,夾著尾巴吃席。
可壞就在壞在我能聽見皇帝的心聲。
那作死的薛大將軍不知腦子是裝的是哪個牌子的漿糊,非要叫皇帝嚐嚐他特從關外帶回來的好酒。
可憐他沒讀過書。
但凡他知道年羹堯、白起、韓信、周亞夫是怎麼死的,斷然不敢這樣囂張。
我坐在一旁默默拿著錘子剝大閘蟹,耳邊傳來言行不一的狗皇帝心裏怒斥的聲音:「薛盛狂徒,敢居功自傲灌朕的酒,當心你的腦袋!朕得想個辦法削削你的銳氣!」
我拿著小錘子的手一頓。
剝螃蟹暫停,我來救場。
皇帝沈玠之人設與霸道總裁頗為相似,都有胃病,隻要喝了酒,胃就會成宿成宿的痛。
我既知道,就斷然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因為我綁定的係統告訴我。
隻有我通過讀心術滿足了皇帝的 99 個心願,才能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薛盛大將軍自幼便隨著家人征戰沙場,飽經戰場的風霜,膚色黝黑,長得十分潦草。
我對這位假李逵心底自然是害怕得緊,但回家的迫切戰勝了一切。
畢竟一切為了美好的明天,加油。
於是我開始作妖,嬌滴滴開口:「薛大將軍,不知本宮可否有這個榮幸,品一品這關外帶回來的好酒?」
薛家人一貫自傲無禮。
一般不會有人想不開到去找薛家人的不痛快。
薛盛顯然對此也很意外,於是從喉嚨底部發出一聲如公牛般雄渾的:「嗯?」
他順著說話的聲音看過來,見是我,氣到不行:「哪來的不懂規矩的宮妃?我與皇上講話,你一介女流也有插嘴的份?」
這頭牛確實恐怖。
這小反問句用得我心顫。
我倒吸一口涼氣低下頭,用心品讀皇帝的心聲。
很快,腦海裏實時傳來他愉悅的聲音:「好蘇妃!為了朕連這薛盛都敢開罪!對朕一片真心,朕真是沒有白疼你一場!」
嗯,是一片真心。
我真心希望早日圓你 99 個心願,讓我趕緊回家沐浴科技與人性的光輝。
因為我的插嘴讓薛大將軍瞬間下頭,氣到忘記讓皇上喝酒這茬事,係統提示——我成功為皇上解了圍,回家進度條又往前推進了一小格。
好耶!
我極力控製自己上揚的嘴角,不忘做出怯懦的樣子:「薛將軍恕罪。我……」
「哥哥莫怪。這位娘娘大有來頭,乃是戶部侍郎家中的嫡女。」薛盛的親生妹妹薛柔適時打斷我的自辯。
她紅唇一張一合,開始火上澆油,帶著赤裸裸的醋意:「蘇妃近來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承寵近一個月,被慣得嬌縱一些也是稀鬆平常。」
薛柔厲害,三言兩語便把我的出身,我的嬌縱,以及她被奪寵的信息向自家哥哥傳遞了出去。
同父同母的薛盛就沒這麼多心眼子了。
他隻知道自家妹子在後宮被人壓了一頭去,這哪裏能忍?
天生神力的他當即把筷子折成兩半以表他的憤怒。
我花容失色。
兄台,好行雲流水的禦前失禮行為啊。
可這頭蠻牛才顧不上這麼多。
丟了筷子怒目圓睜指我:「區區一介文官的女兒,膽敢恃寵生嬌。不罰你,實乃天理難容!來人!將這不識禮數的文官之女拖下去掌嘴三十!」
我麵上抖成篩糠,心裏卻十分清明,聽皇帝的心聲:「荒唐!手竟敢伸到朕的後宮來?恃功矜能至此,薛盛此人必不可久留!」
如聽仙樂耳暫明。
我彎了彎嘴角,心裏穩如老狗。
可以確定,有人要完蛋了。
但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