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鶴年與潘正轉了一圈，發現有一個包間門外站著幾個日本兵，因此斷定那幾個家夥一定在裏麵。
潘正又激動又害怕，他把程鶴年拉到一邊：“科長，咱們怎麼辦啊？外麵站著人呢？”他胳膊扶在窗邊，思忖了一小會：“這樣，你去把他們幾個引開，我去扔手榴彈。”潘正的手在發抖，臉也在抽搐著。
他走到包間門外，對著那兩名日本兵傻笑，日本兵很嫌惡的瞟了一眼他。他也不說話就直接往裏衝，被攔下，那日本兵不會中國話，用的是日語罵他。潘正會幾句日本話，對著二人全都罵了出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隻知道是罵人的。
一向高傲慣了的日本兵哪裏受得了這氣，直接揪著他就往外走。程鶴年瞅準時機就衝了過去，拉開手榴彈的拉環，打開包間的門，往裏一擲，迅速撒腿跑開。
轟的一聲，屋內一片狼藉，聽到爆炸聲的兩個日本兵也不打潘正了，直往樓上跑。潘正見二人要離開，他撒腿就要跑，誰知道又被那兩個日本兵回頭打了兩槍。他愣怔了一下，倒下了。
程鶴年沒從樓梯下去，因為他不敢。隨便找了一個包間就跳了下去，恰好被沈均、李啟厚二人瞧見，忙著扶起他：“怎麼樣？怎麼樣了？”程鶴年像是被嚇破膽了一樣，一個勁的點頭。李啟厚背上他就走。
日本兵很快發現了他們，追了上去，邊走邊打。沈均一不小心崴了腳，跑不動了，他用槍頂在李啟厚的腦門上，逼他走。可這李啟厚也是個驢脾氣，就是不走。沈均沒辦法，對著自己來了一槍，李啟厚隻能忍住悲傷，繼續跑，他跑一道回頭看一眼。
終於甩開了日本兵，程鶴年拍在他的胸脯輕聲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李啟厚怒罵道：“你幹什麼？你想死啊？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應該背你出來。”在程鶴年的再三哀求下，他找了個地方把程鶴年從他背上扔了下去，也沒多看一眼。
程鶴年朝他招手喊個不停：“你......你過來，我拜托你件事。”李啟厚這才不耐煩的回過頭去看他一眼，這一看把他也嚇了一跳，程鶴年胸膛前的衣裳都被鮮血染紅了，原來他也中槍了。他撲通跪下：“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程鶴年？”他拍打程鶴年的臉頰。
程鶴年因流血過多，麵色已發白，眼睛半睜著：“去......趕緊去找......找李淮！”說完，手一鬆，脖子一歪，斷氣了。
李啟厚哭得更傷心了，他對著天大罵：“我草你姥姥的小日本。”罵完迅速起身離開了，按照程鶴年臨終的囑咐，去找李淮。
李淮在得知程鶴年犧牲的消息後，一個沒站穩摔了下去。他顫顫巍巍的起身，緊緊抓著李啟厚的胳膊：“快！快！把程叔趕快送走。”
李淮帶著他來到程鶴年家裏，來不及解釋。拽著程父和大肚子的孫永梅就往外走，好在程鶴年的屍體還沒被日軍發現，他們順利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