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了很多。”
“是嗎,哪裏變了?”
“我從你的雙目中,隻看到了平庸,再也沒有當年的那種銳氣。”
“你還相信正義嗎?”
1999年3月12日。
肖山縣的一處咖啡廳裏。
劉海的對麵,坐著一個女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
頭發微卷,職業裙下,一雙黑色的絲襪,把她的大長腿勾勒的很是得體。
胸口呼之欲來的事業線,像是那熟透了的蘋果,是個男人都想摘下來嚐嚐甜度。
她叫董欣雨,肖山縣政府招待所的經理。
也是劉海的前女友。
此番,是他們五年來第一次見麵。
麵對董欣雨的問題,劉海臉上掛著笑容,答非所問:“我妹死了。”
“我爸死了。”
“我師父,也死了。”
“我被調到了偏遠山村打入冷宮五年,暗無天日。”
董欣雨目中有心虛,但縣招待所每天來往的客人都是縣,市,甚至於省的官員。
遊走在他們當中,這個女人遠沒有同齡人的青澀。
所以很快平靜:“他們都是自殺。”
劉雨笑了下:“肖山縣警察局五年前就結案了,我當然相信是自殺。”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今天找我,應該是有其他什麼事,說吧,我這麼一個小輔警和你肖山第一美女、名人坐在一起。”
“容易招來閑言碎語。”
董欣雨把一側的頭發往後挽到了耳根,不得不說,這個女人能夠在肖山官商兩界遊刃有餘,沒一等一的姿色,絕對做不到。
端著麵前的咖啡喝了口:“有人要殺我。”
“有人要殺你?我挺意外。”劉海說。
“你不信我?”
“你枕邊的那些男人,都是這個城市最有權勢的人。”
“誰敢動你?”劉海笑了下。
“在你心裏,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上我的床?”
“我可沒說啊,董經理,別拉人來打擊報複我,我怕。”劉海笑道。
董欣雨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一陣沉默後。
放下杯子歎了口氣:“這五年,我做了李明輝的情人,我知道他太多事。”
“現在李明輝要殺我,我隻想活。”
劉海的目中閃過了一絲精光,但很快又歸於了平庸。
“所以你想我幫你查李明輝?”
“我現在隻是小鄉鎮派出所的臨時工,你讓我去查肖山常務副縣長,欣雨,你就這麼想我死?”
“你當年剛入警隊,不是就敢查嗎?”
“你怎麼變成了這麼個怕撤職,怕死的窩囊廢!”
董欣雨有些憤怒。
劉海平靜的說:“1993年1月21日,臨近年關,我妹妹十七歲,學校放假回家,在我老家五百米的地方,自殺。”
“我在她書包裏找到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哥,活著。”
“1993年4月17日,我爸在吳江大橋工地上自殺,整理遺物的時候,我從我爸口袋裏找到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小海,活著。”
“1994年春節,我師父在他家裏自殺,師母把他遺書給我了。”
“師傅說:天被烏鴉翅膀遮了,黑茫茫一片,給你老劉家留條血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