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積累了一個冬季的冰雪開始在暖陽中化去。天蒼城裏正在舉行著一年一度的新春廟會,大街小巷處處張燈結彩。

雖然地處帝國的西北邊陲,但這座小城卻十分繁榮,不大的土地上有著幾十萬人在此休養生息。

五年前,一支上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天蒼城,他們自稱是來自京城的孟氏。在天蒼高價買下一塊土地後,天蒼孟家這四個字開始叫人耳熟。

城內主要有兩大經濟,一是販賣各種藥物供來往的獵戶修士使用,二是天蒼地區盛產的一種藍鈷礦石,質地堅韌被廣泛應用於兵器與甲胄的製作。正是因為這兩大產業的支持,天蒼城才能正常地運轉。

初來乍到的孟家自然是無緣從藍鈷礦產內分到一杯羹,他們立足於此主要還是靠做藥材生意和組織雇傭兵供他人使用。

天蒼城有葛氏和潘氏兩大家族當地的藍鈷礦幾乎被兩家壟斷。原本潘氏葛氏鬥爭不斷。可自從孟氏的到來,潘葛兩家竟握手言和一致對外。這幾年來沒少“幫助”孟氏這個新朋友。

孟成武,孟家的二少爺,模樣倒是俊俏,眉宇之間含育著一股英氣,可惜天生靈脈閉塞,是無法修煉的廢人。不知是今日開廟會街上熱鬧還是因為受不了家裏的擠兌,他此刻正在廣場上徘徊。

“哎呦,這不是孟家的二少爺嗎?怎麼用腳走路啊?”討厭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能發出這麼刺耳聲音的人,整個天蒼城內隻有一個,葛氏的獨子,葛濤。

四個膘肥體壯的家奴抬著紅木的轎子,身材高大的葛濤懷抱一個雪白肌膚的美人躺坐在加絨的坐墊上,神色很是桀驁不馴。

“怎麼,你的意思是你是殘疾沒有腿子嗎?”孟成武心裏很是不爽,這葛氏這些年沒少找他家的麻煩,尤其是這個葛濤,仗著他老爹的淫威在這天蒼城內作威作福,孟二少早已看他不順眼了。

“嘖嘖嘖,孟老二,本少爺是可憐你,堂堂孟家的二少爺連轎子也坐不起。我家裏還有個用舊的,要不,送給你了。”葛濤取出白瓷小茶壺咂了一口,笑眯眯地看著神色冷淡的孟成武。

話鋒一轉,“哦不,你連傭人都沒有!轎子給你你還得抬著走!哈哈哈!”葛濤話中滿是嘲諷。

“本少爺喜歡走路,鍛煉身體,你管的著麼?”

“喲,鍛煉身體?上個月我從孟府門前路過,你那殺豬一般的叫聲隔著幾堵牆都能傳到大街上。真可惜那些靈藥,你這廢物還沒有突破靈脈三重吧?嗬嗬,怕是這輩子都沒有築基的可能了!”

“你,你這混蛋……”孟成武的臉色憋成了豬肝色,雖然拳頭緊握,但他隻能忍耐。

“不要做著這副表情,有本事來打一架!”葛濤得意地揮了揮沙包般的拳頭,仗著家族的栽培,他十六歲便已經跨進築基境了。在整個天蒼城內,還沒有哪一個同歲之人可以超過他。這,也是他狂妄的資本。

孟成武扭頭走了,每一步都是那麼地沉重。

“哈哈哈,你和你爹一樣,慫包一個,你們孟家都是慫包!”聽見背後的嘲弄之聲,孟成武不禁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孟府內院的最北處是孟成武的棲身之處,樸素的庭院裏隻有一棵玉蘭樹作為點綴。身為孟氏嫡親,孟家家主的次子,孟成武隻有一個伴讀書童和一個丫鬟伺候。在這些家族內,憑血脈親疏是沒有說服力的,隻有實力才是說話的本錢。

吃了一肚子氣的孟成武怒氣衝衝地跨過宅子的門檻。

一個麵容清秀身穿藍色短衣的童子早已在庭院內等候多時了。

“怎麼了?”看著滿臉怒氣的二少爺,童子明知故問。

“氣死我了!葛濤那混蛋,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摁在地上一頓好打!”孟成武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臉色通紅還在為之前發生的事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