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我是快二十一歲的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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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心理科。
楊梅麵色凝重:“醫生,我女兒怎麼會得重度抑鬱症,你是不是搞錯了。”
醫生:“江媽媽,江甜是十八歲的時候來我這就診的,我不會搞錯。”
楊梅看向身旁的男人:“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傻坐在這一句話不說!”
江賢反諷:“要不是你當年說不帶她一起去外地,她能這樣嗎?”
楊梅冷笑:“是你自己說的江甜三天兩頭進醫院沒人照顧她,我才把她留在南城的,現在成了我的錯了?你有良心嗎?”
江賢氣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為什麼她三天兩頭進醫院?還不是因為你把哮喘遺傳給她!現在倒是直接成了神經病!楊梅我告訴你,這都是你害的!”
神經病。
坐在一旁的江甜眸光微閃,輕聲開口:“爸媽,我是神經病嗎?”
兩人瞬間停止爭吵,怔怔的望著她。
楊梅想拉住江甜的手,被她後退一步躲開了。
江甜站起身,眼眶含淚:“對不起醫生,今天麻煩您了。”
她轉身奪門而出,醫生辦公室裏兩人又開始吵架了。
她抬頭看著醫院的天花板。
有人說如果想哭的話就抬頭看看天,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她想著天花板也算天吧。
十八歲的江甜患上了重度抑鬱症。
誰都不知道。
楊梅和江賢在江甜七歲的時候去了外地工作,帶著江甜的哥哥一起去的,把七歲的江甜扔給外婆帶。
除了每個月按時的生活費和醫藥費,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
今天是江甜大學畢業的日子,她們看上了一個新樓盤,這次回來的目的是給江澤買套房子。
無意中給江甜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那一疊的病曆和一抽屜的藥。楊梅不信成天無憂無慮的江甜會得這種病,所以拉著她來了醫院。
這個世界很美好,但下輩子她不來了。
2
“3、2、1,茄子!”
隨著攝影師鏡頭移開,操場上同學的歡聲笑語此起彼伏,對著還未曾到來的未來高談闊論,以及將要走出校園,步入社會的緊張感。
一旁的班主任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今天你們畢業了,咱們從一二一開始,用三二一結束,今年秋天你們不會如期回來,但老師祝你們前程似錦,一帆風順。疫情當下,戴好口罩,保護好自己!”
二零一九年,新冠病毒席卷全球。
至今為止已有一年時間。
小時候很多人都在想,要是能在家上課就好了,被窩裏或者客廳裏怎麼舒服怎麼上。
隨著新冠的到來,江甜是第一批在家上網課的學生。
“老班你別哭啊,你哭我也想哭。”
“我們會來看你的,又不是見不了麵。”
“咱們一年舉行一次同學會不就行了!”
學生的想法總是單純又美好,每個人都不懂班主任為什麼要說這些煽情語錄。
班主任笑著朝她們擺了擺手,“好了都走吧,該拍照的拍照,該回家的回家,咱們有緣再見!”
趙潔走過來挽著江甜的手:“畢業打算去哪?”
江甜抬起頭,朝她笑了笑,“下午兩點的火車,準備去蓉城看看。”
“跟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