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渾厚凝實的威壓自上而下衝擊著剛剛踏上這一階石梯的向鈺。
“唔。”
向鈺悶哼一聲,雙腿彎曲,衣衫直接被汗水浸濕,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在地。
強烈的阻滯感仿佛要把他直接摔落出去。
空氣中凝實而又斑駁的靈力好似一柄細錘不斷擊打著他的精神力。
向鈺麵露苦澀,精神力的不斷消耗和受擊使得他的頭腦陣陣暈眩。
隨後再次緊實了下身體中的靈力,慢慢站直了雙腿。
這才剛剛六十一階,到山頂還有不遠的距離,已經走了這麼遠了,他不想因此而放棄。
突然一道斷斷續續且溫和的靈力緩緩灌入他的身體。
向鈺稍微感到輕鬆了一絲,然後一臉錯愕的看向旁邊正在微笑的奕惑絕。
“向兄不必擔心,小生夠用。”
向鈺一怔“:謝過奕兄。”
他收起之前老奕的稱呼,語氣也變得穩重,他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表情都做不出來。
雖然說奕惑絕傳輸的靈力斷斷續續且不夠彌補向鈺現在的狀態。
但是,足夠了。
足夠向鈺走完這六十階的十層石梯了。
兩人的行進速度十分緩慢,光是走到第七十階石梯就用了五個時辰。
皎月輕掛枝頭,明亮的月光灑在兩人的臉上。
“向兄馬上就是最後三個階段了,還堅持得住嗎?”
此時的奕惑絕額頭上也是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直接走到山頂不是問題,現在幫著向鈺一起,就顯得有些吃力。
畢竟二人都是剛剛打開先天枷鎖獲得靈力,不管是對靈力運轉的熟練度還是對自身意誌力的把握都是不小的考驗。
“多謝了奕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下麵的路,就算是爬,我也要爬上去。”
向鈺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想微笑都費勁。
看著向鈺的樣子,奕惑絕點了點頭,眼中對向鈺的讚賞之意更甚,雖說有他的靈力扶持,但是這路是自己走的,每一步的艱辛與痛苦都是自己來承受的,光是看向鈺的表情與動作他就體會得到。
奕惑絕自幼失去雙親,其父早年間因土地的問題,與鎮上的土財主產生糾紛,被活活的亂棍打死,其母不忍淩辱,硬是這雙重壓力下,在其父的頭七當天,投井自殺,隻剩年邁的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他拉扯長大,與他相依為命。
餓時野菜,渴時井水,哪怕是過年這般重大的日子也難見葷腥。
奕惑絕家徒四壁,能做的隻有日夜寒窗苦讀,為的就是走出村子,走出鎮子,走出貧窮,如果說此次大典不過,他就回家考取秀才,一步步的前行,潛心鑽研,爭取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安安穩穩的做個能吃飽飯的普通人。
他能上學也多虧了鎮上的教書先生為他謀得了旁聽的機會,而這些年陪伴他最多的就是聖賢之書,哪怕是睡覺懷裏抱著的都是書本,這書裏麵,說的最多的人生道理就是要有臨危不懼的魄力,勇攀高峰的毅力以及默默無聲的堅持。
他感覺充實,感覺有古人聖賢陪伴左右,感覺身上有著那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