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是你”這幾字還未出口,萬君瑤就被栗梵不容違抗的語氣給堵了回來。姑蘇輕狂見狀,趕忙給她解釋這是要去幹嘛,平複她的激動情緒。
來得太匆忙,姑蘇輕狂都忘了告訴萬君瑤他們是要去幹什麼大事,剛才見她急切換衣,他還以為阿梵已經同她吩咐過了,哪曾想,竟是一出烏龍,他可最見不得女人因情愛之事受委屈了。
得知真相,知道自己隻是個即將要被送入敵營的奸細,萬君瑤不再崩潰,卻是情緒低落上了花轎。
雖說她今日這一身鮮紅隻是為了給爺辦事,而並非另嫁他人,可她心裏依舊不是個滋味,堵得慌,任憑她如何深呼吸調整都緩解不了,久久難以順暢。
在爺的心裏,她就這麼的卑微渺小,不值得他疼惜嗎?哪怕隻一刻也好。
可她清楚,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從來都隻是她的奢望,爺從來都沒正眼瞧過她。
難道爺也是在嫌棄她出生紅塵?
可是她會淪落至此,不都是爺一手安排的嗎?
當日落魄為他所救,她說好要以身相許,可他斷然拒絕,將她安置在萬紫千紅。為了報答,更為了那時的傾慕,直到今日的一發不可收拾,她始終如一心甘情願的待在塔樓,做個信使,周旋於各大達官顯貴之間,給他收集情報。
一曲霓裳,蕩氣回腸;低眉信手,訴盡瑣事。
賣藝不賣身能怎樣?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又能怎樣?
她終究隻是個得不到爺垂憐的可憐女子,卑微的紅塵女子。
遊走風塵,久而久之,她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是個雛兒。
曾經單純得以為爺那會是心疼她,才不願將年幼的她收作侍妾,可幾年如一日的淡漠,甚至還讓她沒事別去栗府,再傻她也知道,爺對她,根本沒那心思。
此前不曾有,未來……顏老色衰的她,或許更不會得到他的青睞。
她可以為他墮入風塵,也可以為了放棄花魁之位,甚至可以為他搭上性命,隻求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的情真意切,就連姑蘇輕狂一個局外人都知曉,爺卻視若無睹。
是她,太天真,以為爺的身邊除了他妹妹,一直無女人出沒,爺早晚都會屬於她的
直到幾個月前,爺帶著水靈兒那頑劣得有如恃寵而驕的刁蠻丫頭回來,直到爺將那丫頭帶回栗府,直到看到爺衝那丫頭吼叫、發脾氣,她慌了神。
原來對女人,爺也是有情緒的,會笑,會怒。
她多麼希望,爺也能朝她吼幾句,這樣,至少她能確定,自己有時候還是能夠左右爺的情緒。
水靈兒那丫頭,碧玉年華,容顏傾城,渾身充滿靈動之氣。而她已是弱冠之年,單單論皮囊,她就輸了,輸得體無完膚。如果他們二人真看對眼,她還能拿什麼同水靈兒爭。
一身才藝?
也從不在乎。
如今,這身鮮紅,是多麼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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