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水靈兒說的,這大晚上,連人的長相都看不太清,更別說驗屍了,金棋隻能命隨從將屍體抬回金府去,等明天一早天亮了再去驗。
方府那邊其實金棋早就打過招呼,方府二老雖麵露難色,可金棋的做法也是為了他們的亡女,二老自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去挖墳,他們也仍憧憬著有一天能找出真相,以慰亡女在天之靈。
幾人為了驗屍,再加上天色已晚,金棋便邀他們住下,此時,晦氣不晦氣什麼的,金棋也不想去考慮那麼多,再說他們能組團去驗屍,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他們並不介意。
籠罩著哀傷氣息的金府,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容易能入睡的。
比如,栗梵。
比如,姑蘇輕狂。
再比如,於代立。
姑蘇輕狂不知從哪搞了幾壇子陳年女兒紅,和栗梵在金府涼亭下,正有說有笑的談天說地著,幾個月沒見,二人自是又累積了許多話要一吐為快。再說,這金府太死氣沉沉,他們得給它增添幾分生命的氣息,
睡不著的於代立本想去姑蘇輕狂房裏找他說會話,卻發現他人不在屋裏,走了幾步聽到涼亭這邊有動靜,這才尋了過來,看得的卻是這麼一副讓他想自挖雙目的場景。
姑蘇輕狂和栗梵之間的情誼,看來不一般,他幹嘛過來添堵給自己找難堪,幹嘛給栗梵鄙視他的機會。
“代立,你也來了?過來一起品酒啊,正好給你留了一壇。”
於代立本想靜靜的離開,卻被眼尖的姑蘇輕狂給叫住,聽姑蘇輕狂說是給他留了壇酒,這才光明正大的上前。
就算是栗梵和姑蘇輕狂先認識又怎樣?
他如果想通姑蘇輕狂深交,才不畏懼栗梵鄙視。
哼,他現在很想把姑蘇輕狂從栗梵身邊搶過來,讓姑蘇輕狂隻做他的摯友。
男人們,惺惺相惜就算這麼簡單,人手一壇酒,舉壇望明月,什麼恩恩怨怨都暫時煙消雲散了。人生難得酒肉知己,必須得把握當下。
在這把酒言歡,他們也不擔心會驚擾府上其他人,這僻靜的涼亭,真是喝酒賞月的絕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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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剛交替回黑幕,幾人就開始動手,早點解決這事,在場所有人心裏都能踏實點、舒心點,特別是金棋,胸口夜夜像是被大石頭壓著,沉悶得很。
驗屍之時,他們都知那不是個人,那確實也不再是個人,所以金棋亡妻的身子被他們仔仔細細的給看了個遍,他們也沒什麼可羞愧的。
天不庇佑,再一次,什麼都沒發現,驗屍以失敗告終。
費盡周折,叨擾亡靈,將方知畫搬來金府,卻是一無所獲,金棋頹廢的癱坐在屍首旁,不知要說些什麼,更不知這世上還有誰能幫他,還有誰能解開他心中的痛,他不想方知畫這一世就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見金棋那麼傷心,水靈兒作為經曆過生死的人,也不忍看下去,如果能幫上忙,哪怕是要遭白眼,她也義不容辭。“金公子,會不會是方小姐生前被人侮辱了,覺得無顏麵對你,才不願苟活。”
各種可能被排除,目前好像也就這個有點說得通。
不都說,古代女子視貞操如命嗎?
水靈兒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地上的金棋即刻怒了,怒得都狂有力的站了起來:“不可能。”
那是他一生的至愛,豈容水靈兒胡言亂語,髒了“亡妻”的名聲,就算她是栗梵的人,那也不行。
栗梵二話不說,趕忙將水靈兒拉了回來。
這女人,腦子不好使就該閉嘴,這會是她能胡言亂語給人添堵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