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輕狂的刻意握手言和,於代立自是心如明鏡。
並不急於置聲,於代立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思岑著為何這人會給他一股別樣的情感,好似他們八百年前就相識一般,而且那種情感,莫名的複雜。
“於公子……”
“於公子……?如何?”
姑蘇輕狂開始有點懷疑於代立腰際的飾物了,一個這時候都能神遊雲霄的人,還能夠被青璃佩看上。他不知,究竟是他看錯了,還是青璃佩太隨便了。
待於代立回神,於姑蘇輕狂而言,儼然過了半個世紀。
倘若於代立拒絕,那他要如何再去接近,這還真不好說。這會姑蘇輕狂隻想盡量能在於代立麵前留下個好印象,平生他最煩的便是功虧一簣。
“也行,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見於代立並未拒絕,姑蘇輕狂心裏頭的懸石落下,祖上總算積德了一回。
“輕狂,姑蘇輕狂,為免生疏,於公子喚我‘輕狂’便好。”
姑蘇輕狂這麼直白,讓於代立愕然。
初次見麵,這男人露骨得未免太過明顯,至於用意,他事後確實要去好好查探一番。
將於代立的訝異盡收眼底,姑蘇輕狂無所謂的笑笑:“我的坦言,意欲何為,誠如你所想。漂泊了這麼多年,這世上,你是第三個讓我覺得可愛至極之人,所以,我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
姑蘇輕狂狀似調戲的輕浮,竟讓於代立一個大男人暈紅了雙頰。
作為一個大男人,雖不至於有虎背熊腰,怎麼說也是一個威武雄壯的純爺們,公然被挑逗,被誇讚可愛,最重要的是,對方也是個男人。
於代立不知,這於他而言,是福,還是禍。
對於代立這讓他出乎意料的麵露難色,姑蘇輕狂錯愕不已,於代立兩頰的潮紅清晰可見,必是對他那模棱兩可的曖昧之語產生了誤會。
姑蘇輕狂那真摯的交友宣言,本意並非讓一個真男人難堪,他也本就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果然,跟阿梵相處的久了,連講話的風格也臨摹了一兩分。
“於公子可別多想,我們相交的最高境界,絕不會越過摯友這道檻。”此情此境,姑蘇輕狂也難免尷尬,過於心急表露心意的誠心相邀,他不曾想過會成為始料未及的斷袖之言。
“自然不會。”於代立言語間雖盡顯風輕雲淡,內心卻是咬牙切齒得打緊。
憤懣垂首,桌上那杯不知萬君瑤是否曾飲過的清茶,倒映出於代立不容掩飾的緋紅,若隱若現,也足以讓他無地自容。
起身拂袖,於代立順勢帶起清茶,將它掃落在地,用勁的恰到好處,杯還未碎,茶水卻是撒了一地,細細看來,“代立”二字浮於地麵之上,隨著水漬的下滲,正在逐步消散。
“於代立。”鏗鏘有力的報出稱呼,於代立不容挽留的轉身離去。
多想?!
讓他別多想?
也真夠可笑的!
於代立真得謝謝身後的男人,謝謝這男人唐突的口不擇言,他現在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膨脹得要死。
匆匆離去,坐實了他的心虛,此刻,於代立已無法再去思考更多,他怕再在這待下去,會把上輩子的臉麵也連著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