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臣堯這不願苟活的尋死,栗梵還沒這麼喪心病狂,他就是逗一逗而已,順便打擊報複下適才被無視、被拍打的小憋屈。他可不想這可憐兮兮的秀才就這麼自盡,一旦鬧出人命,可就不怎麼有趣了。
以防錢臣堯再次想不開,奪過匕首後,栗梵幹脆毀了一了百了,將它折成兩截,扔得遠遠的。
這麼個瘋子,幸而這道上沒其他人,不然還真得以為他奪人所愛,咒他個天誅地滅。
水靈兒定定的看著錢臣堯,這要同她拚個你死我活的男人,該不會真是倒黴公主的意中人吧!
搞得這般激情憤慨的,讓她傻傻分不清楚了。
難不成倒黴公主寧可死也不嫁的難言之隱,就是這柔弱男子?
“我們的海誓山盟,我們的天可枯石可爛,唯情不可變呢?”死也死不成,活又沒信念活下去,錢臣堯頹廢的癱坐在地,煽情質問水靈兒。
“咦……肉麻。”
“咦……雞皮疙瘩。”
兩夫妻一唱一和的,全然不顧錢臣堯這會是有多肝腸寸斷。
當然,沒體會過刻骨銘心的情,他們自是不懂錢臣堯那種被心愛之人遺棄而錐心的痛。
錢臣堯傷心欲絕,眼前肆意嘲諷他的女子,明明一年前,還嬌羞的說就喜歡他的文縐縐,為何此時會夥同這膚淺的男人嘲笑他,糟踐他的一顆真心?
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供他們二人賞樂的跳梁小醜,打又打不過他們,錢臣堯竟不爭氣的落下了兩行男兒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下水靈兒更懷疑那倒黴公主的品味了。
什麼眼神啊?
竟喜歡這種嬌滴滴的秀才,還是個動不動就哭鼻抹淚的秀才。
“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公主,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你看,我雖然長得跟那什麼公主有幾分相像,可就除了這張臉,其他可都是截然不同。再說,真正的公主,聖上哪能這般放任她在外麵瞎晃悠啊!”
為了能讓錢臣堯回頭是岸,水靈兒好意否認自己的身份。
事實上,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公主,隻是一縷異世的孤魂而已。
“少年,醒醒吧!好好回去讀書,考個功名,享福去吧,別做什麼駙馬爺的春秋大夢了。傷身,還傷腦!”
言盡於此,水靈兒口幹舌燥的,勸也勸了,她也盡力了,這嬌氣秀才再想不開,那就真不關她的事了。
“唉……”
唉聲連連,水靈兒搖頭歎息著,十足一個惋惜學生的老夫子。
這次,錢臣堯沒再跟著小夫妻二人,奏效的並不是水靈兒的上進論,而是她所說的公主非她,而是另有其人。
始終不願去接受現實的錢臣堯,心中也寧願懷揣著水靈兒非她的夢,哪怕連他自己都難信服。
#
“你真不是公主?”一路思量,栗梵低沉開口,磁性的嗓音,驚得水靈兒不由一顫。
水靈兒瞳孔放大,側頭端望:“額……”
那秀才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沒想到栗梵倒是當真了。
“怎麼可能?”水靈兒哂笑著矢口否認,“我那還不是為了讓他死心,騙他的!”
栗梵所有所思的望著水靈兒,她的身份,他早在新婚當夜就懷疑著,搖擺不知。
他有派人去打聽過,可除了她那令人匪夷所思和那與之前傳言出入甚大的脾性,也沒其他可否定她的身份。再說,她那張不施粉黛也傾人顏的臉蛋,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皮麵具都能媲美的。
烈日當頭,陪水靈兒這徒步走著,饒是栗梵也難免燥熱。
從包袱裏抽出披風,栗梵拿它當油紙傘使,還不忘幫水靈兒一起遮住這灼人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