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蓮芝不動了。
臉色由狐疑轉為欣喜。
小子信誓旦旦,不像撒謊。
況且,她的玉鸞貌美如花,又是京城頂有名的才女。
被皇子看上也不是不可能。
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隻是這三殿下到底是誰?
崔鈞本就沒打算瞞她,定定吐出兩個字:“沈曜。”
朱蓮芝怔愣許久,萬萬沒想到一個來曆不明的義子竟然是皇子。
而她之前竟然還對他不冷不熱,縱容女兒奚落他。
失策!
“三殿下召你何事?”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斜了眼崔鈞。
“殿下所召乃是機密,請恕孩兒不能說。”
崔鈞故意營造他被沈曜看重的假象,果然朱蓮芝隻是猶疑一陣,沒再刁難他,放他離去。
“夫人,您真的相信小雜種的話嗎?”湯嬤嬤小心翼翼發問。
朱蓮芝托著下巴凝眉思索。
皇子身份非同小可,她諒崔鈞沒那麼大的膽子撒謊。
還是要找崔鈞確認。
崔鈞沒想到平日裏不吭氣的兒子竟然將沈曜的身份暴露,氣不打一處來。
可一想沈曜悄悄召見,他又不確定二人之間有何謀劃,也不好隨意發作。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夫人,最是藏不住話。
若是他有意遮掩,怕會招惹更大麻煩。
幹脆承認了,左右明日朝會就會公布沈曜的身份。
“鈞兒說得沒錯。沈曜救了九皇子,碰巧被皇上認出他身上的信物,這才確定他就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相比崔周的嚴肅,朱蓮芝麵上大喜。
“難怪老爺那麼看重他,原來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她深知夫君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崔周卻頻頻搖頭。
這是他的失察之處。
或許從沈曜救他開始,一切就脫離了他的掌控。
還以為是無意相救,更多的是人為吧?
他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模樣。
明明十七八歲的年紀,卻對朝中勢力如數家珍,又總在他茫然之際適時提點。
他究竟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麼?
為了得到他的支持?
即便那般,他皇子之尊,又何苦紆尊降貴到這裏做勞什子的義子。
崔周煩悶地揉著額頭,一團亂麻。
卻見妻子喜滋滋,似乎有無限遐想。
碰上他無語的目光,朱蓮芝開口了。
“老爺,這是好事。依妾身看,沈......三殿下看上了咱們家玉鸞!”
崔周眼睛瞪得像銅鈴。
這娘們大約是癔症了。
他從未見沈曜正眼瞧過崔玉鸞,何來看上之說?
若非要往這上麵想。
倒有可能喜歡長寧。
他將猜測說出,朱蓮芝“嘁”了聲,仿佛是天大的笑話。
一個庶女,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三殿下看上她什麼?粗魯嗎?
“小雜......鈞兒親口說的,三殿下傾慕玉鸞,這還能有假?”
崔周懵了,久久不能回神。
將崔鈞召來,慎重問他:“三殿下真的與你說喜歡玉鸞?”
崔鈞臉不紅心不跳,他不信父親去找沈曜求證。
“他說喜歡姐姐,但沒說是哪一個。”
朱蓮芝得意洋洋:“自然是我玉鸞。”
初雨軒。
一燈如豆。
崔鈞背手而立,透過窗戶望向黑壓壓的枝丫。
一陣寒風吹過,他打了個寒顫,將衣裳緊了緊。
“鈞兒,傻了?”
肩上被猛地一拍,他嚇了一跳。
看到崔長寧笑眯眯望著他,歎了口氣。
“二姐,沈曜給了我毒藥,讓我害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