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餐廳。
安鹿坐在黑暗裏,對麵本該坐著一個男人。但對方不知何時坐在了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裏。
“你確定要在這裏?”他低低的笑。
聽力在此刻變得極為敏感,男人的笑音愈加深濃,仿佛潮水一般灌入耳道。
桌下的長腿不知何時伸了過來,精準的用力一箍,將她的小腿束得無法掙脫。
她呼吸一窒,嚇得趕緊朝四周望去,生怕有人發現了這一動作。
似乎除了刀叉筷的響聲和周邊輕如蜂鳴的說話聲,一切如常。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餐廳裏,沒人敢鬆弛一顆心吃飯,走路摸到什麼都要瑟縮一下,嘴裏吃到什麼都會遲疑一下。
唯獨身旁這男人,肆意放浪得不行。
侍應生來送餐,都會小聲提醒,讓用餐者有個緩衝的過程,不那麼害怕。
男人的呼吸靠近麵龐,她緊張的一麵掙脫一麵小聲提醒,“待會兒還會有人送餐,你坐回去。”
對方充耳不聞,雙腿箍得更緊了。
“那不行,我剛剛聽到你說的話了。”他的唇似吻非吻的虛虛抵近,氣音極為勾人,蕩漾在她整個耳蝸裏。
“你說,你想做......”
安鹿連忙伸手捂住男人的嘴,但是黑暗中摸索,又沒摸準,不知摸到了什麼,硬邦邦的不斷翻滾的東西。
下一瞬才反應過來,是他的喉結。
“還說你不想。”他在她手心噴出一股熱氣,輕笑著,音色低沉醇厚,咬字清晰精準,讓她想起了專業聲優。
安鹿並不拒絕他的撩撥。
她的人生快走到盡頭了。
一周前,當她拿著提示“惡性可能”的乳腺B超檢查單,想著如何傷心欲絕的跟男友陸宴開口時,發現對方已經與另一個嬌軀重疊在一起了。
或許是激情來的太濃烈,門都沒來得及關,又或者是那位嬌客故意開了一條縫留給她。
隻是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捉奸沒了意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大醉一場後,她告訴閨蜜她不想開刀,那麼漂亮的地方被刀割掉,她作為女人的一生就不圓滿了。
她不治了。
閨蜜哭著說好,當即為她在線上點了一個虛擬男友。
男人獨特低沉的嗓音,慵懶中透著對人生漫不經心的通透,聲腔拿調端得極好,蠱人的低音炮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不愧為店內頭牌。
安鹿每天都點他,兩人隻聊了一周,不知道姓名,不知道長相,純粹為了放飛自我,那聲音讓人心癢迷醉,她迅速答應了對方的見麵邀約。
“你是做什麼的?”她問。
昨晚答應見麵的時候,她從未想過對方會約在這樣一個地方。
搞這麼神秘,顯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容。
一般來說有這種聲音條件的人,不可能隻縮在這個店裏做個頭牌,玩咖性質較大。
不會是什麼公眾人物吧?
現在的圈內人為了不讓媒體捉到把柄,玩得都花。
她心裏開始默默的整理,從比較有名氣的主持人到台詞優越的演員,一一對比。
“你猜猜看。”男人從鼻腔裏發出慵懶迷人的聲調,像山間裏風的回響。
安鹿被這聲音震撼,整個身子不由自主起了雞皮疙瘩,麻麻的。
半晌才回他:“你是配音演員?”
男人一聽,又靠近了,幾乎是貼耳似的距離。
安鹿整個人僵在原地,心髒咚咚跳著。視覺受限,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