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記憶像是隔著層紗朦朦朧朧的。
若非是這回見到了狸花貓,薛明月也沒法從記憶深處把這樣的細節挖出來,她抿直了唇角,垂了下眼睫,麵上的表情淡了下來。
白真真不可能拿到第一。
所以,她手裏的那隻三色狸花貓是謝琅送給她的。
而那時候的她還被關在院子裏,日夜反思那些人故意撒的核桃粉從何而來,想盡辦法解釋白真真落水與她無關,那其實是她故意陷害她。
現在想來,這些事謝琅他們不是查不出來。
隻是不想查而已。
無論從哪方麵來說,究竟是偏袒養在府裏多年的表小姐,還是剛因意外娶進府的新婦,謝琅還有岑老王妃早在那時候就做出了抉擇。
若非是出於信任,他們也不能將侯府管家權交到她一個表小姐身上。
而中間究竟還發生過什麼,薛明月自然是不知曉的。
不過管中窺豹,也能猜到一些。
絲絲涼風吹拂過薛明月的臉頰,將她略微活泛起來的心思迅速吹滅,目光追隨著那隻遠去的狸花貓,眸光微閃,最後沉默下來。
“多的是人找上侯爺,我也不是很喜歡那隻貓。”
語氣略顯冷硬。
說完側了下頭淡聲道:“走吧,我們去領一套弓箭來。”
她變得太快,流雲、流杏不禁麵麵相覷,這會兒饒是立冬都看出來她的心情急轉直下,但她沒想明白是哪句話讓她心情變得不好的。
流杏琢磨了一下,頓時恍然。
給立冬使眼色:重點!有人找侯爺幫忙!
“……”立冬臉皺成一團,沒啊,誰找侯爺幫忙了啊?
不管誰找侯爺幫忙,侯爺都不可能應啊!
·
巳時左右,烈日高照。
晨起帶來的一絲絲寒意完全被驅散,微風吹來青草的氣息。
圍獵的頭一日都是天家父子們展現能力的主場。
薛明月沒跟著上前湊熱鬧,騎著小紅馬綴在最後麵,就隱約瞧見陛下身邊有好幾個青年在同他相談甚歡,她在心裏算了下,那大概就是幾位皇子了。
喔不對,四皇子被留在京城監國。
聽說六皇子也跟來了,他這會兒年紀尚小,純屬跟過來玩耍的,和他那些個別有用心的兄長不一樣,長得估計還沒馬高呢。
“小姐,陛下身邊那個好像是湯少爺。”流杏小聲道。
“哪個湯少爺?”
“就是昨天驚馬時救了小姐您的那個。”
薛明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發現站在陛下右手邊的那個身影看起來有些眼熟,她挑了下眉,沉吟道:“他的身體其實並不適合劇烈活動。”
立冬讚同,點評道:“一碰就碎的脆皮。”
“……”
好吧,說的很到位。
薛明月想了想,道:“沒關係,就算碎了我也能給他拚起來。”
她對湯其焱的印象不算很深刻,隻記得將軍府那攤子亂七八糟的事了,等聽說的時候就隻知道他敲響了登聞鼓告禦狀,湯錕被貶的事。
看樣子,陛下目前還挺重視這個外甥。
不過他如今的情況,倒是比上輩子更早地走到了陛下麵前,提前了至少有兩年的樣子,活著的幾率也變大了,但湯錕定會擔心隱瞞之事東窗事發。
所以隻是博取陛下短暫的同情並沒用,他必須得另想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