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不然……叫相公可好?(1 / 2)

花轎自城西鎮遠將軍府至城東六王府,一路吹吹打打,連帶著後頭約莫數百十箱的嫁妝,幾乎是極盡張揚的告訴來往眾人,雖說三年前鎮遠大將軍戰死沙場,然其獨女嫁六皇子,並不輸絲毫排場,鎮遠將軍府也並未因此落魄半分。

如此,亦更顯得接親隊伍最前的那隻被侍衛抱在馬上的天鵝很是威風。

是一隻黑毛紅嘴的天鵝。

六皇子齊昱自來紈絝,朝中上下皆知,所以論是什麼事兒發生在他身上倒也並不會意外。

然此舉引得眾人唏噓的是這天鵝稀罕,放眼滿京城裏也找不到第二隻,據說乃是六皇子大婚前一日親自前去三皇子園子裏撈來,一大清早又親自叫人捧著送上馬的。

並揚言,見天鵝如見他,誰摔了天鵝便是摔了他。

皇宮內已然得知天鵝一事的皇帝火冒三丈之餘,當即派親衛將自認在二皇子府上偌大的假山石子裏躲得十分妥帖的六皇子硬生生拖了出來,骰子散了一地。

當齊昱被兩臂夾著以極狼狽的姿勢出現在自己的婚宴上時,一聲“三哥救我”,不可謂不淒慘。

眾人噤聲,齊齊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仿佛沒聽見般,舉起酒杯揚聲道:“來來來,今日是我六弟娶妻,高興,諸位再飲一杯。”

於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所以,今日的新郎官雖錯過了拜堂,幸而趕上了掀蓋頭。

此時屋內寂靜,一旁喜婆見新郎官背對著半晌沒動作,忍不住又出聲提醒:“王爺,該掀蓋頭了。”

齊昱一臉陰鬱,剛要發作,隻見不遠處的親衛齊齊上前來了幾步。

下一刻,喜秤輕抬,大紅的喜帕在燭光下映得緩緩抬起頭來的女子愈發嬌俏。

喜婆緊趕著又端了酒水來:“請兩位新人同飲交杯酒,從此長長久久。”

再是一陣死寂。屋裏屋外頭十號人,這會竟是連呼吸聲都不聞。

喜婆也生怕惹著了這位小閻王,奈何皇後親自吩咐下來的差事兒。暗自鼓了勁兒剛要再開口,隻見新娘許安安緩緩起身,前兒量身時剛好的婚服,此時空蕩蕩的愈發顯得她瘦弱。側首,指尖攥住杯壁,雙手遞到齊昱麵前。

齊昱詫異,看向麵前濃妝豔抹卻也遮不住麵色蒼白的女子,半晌,鬼使神差竟接了過來。

喜婆鬆了口氣,生怕再有旁的變故,待二人一飲而盡,準備了一肚子的吉祥話兒到了嘴邊就剩下三五句,匆忙領著眾人合門退下。

霎時間,房內隻剩下二人。

齊昱自認多大的場麵自己都見過,這會兒就是打起來他也落不了下風,於是攥緊了拳頭小心轉頭,餘光瞄見不遠處坐在床邊上的女子,容貌不及看清,就是那一抹紅色又讓他避之不及。

齊昱連忙別過臉去,忍不住往門前挪了挪,想了半天故作輕鬆的輕哈了一聲:“今兒那天鵝見了沒?我特地挑的,是不是好看?”

“夫君有心了,很好看。”許安安略帶嬌羞的一低頭。

齊昱原以為許安安會生氣,當即不可置信的看了過去,這回是整個身子都貼在了門上:“你……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