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聖壽節刺客一事，過錯本應由杜家一力承擔的，可元帝隻是輕描淡寫的罰了杜家父子一年俸祿。
涼情還想著元帝為何如此輕易放過了杜家父子倆，原來是為了今日做籌劃。
長寧一怔，這才明白過來：“我知曉了。這是父皇給杜密兒警告呢！”
不止如此。
齊王已經先了其他皇子一步，正側王妃齊全，現在又誕下了皇孫，其他各宮夫人皇子難免心裏不痛快。
太後直言皇長孫不會養在宮中，是表明對這個皇長孫不那麼看重。
元帝趁機把皇長孫交給齊王妃撫養，一是為了打壓杜家，二是要安撫齊王妃聖壽節蒙冤一事。
這是元帝的平衡製約之術。
夜宴終於進入正題，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長寧與處文要跟涼情對新年祝詞，又怕不是她的對手，便拉著拓跋熙一同。
處文叫來五皇子，夜聚在涼情這處。
拓跋熙先不論，五皇子難得好心情，麵色帶著紅光，唇角也帶著笑意。
涼情一挑眉，對長寧道：“你們四個要對我一個，未免以多欺少。”
“你不如也找個幫手？”長寧笑道。
長寧真會給她出難題，偌大的皇宮，她與誰都不算相熟，能請誰來做幫手？
涼情猶豫不決，長寧卻給她想了個主意：“你叫著四哥罷！他在那閑著呢！”
“公主——”
涼情方要拒絕，長寧卻已經跑到了四皇子身側，把他拉了過來。
四皇子是翩翩君子，聽到有這等雅事，一口應了下來。
處文第一個道：“我跟五哥先來！五哥，你說。”
“等等！”長寧道，“得有個彩頭罷，對得出如何，對不出又如何，總得有個說法。”
“不如這樣，對得出的人可以問對不出的人要一件隨身的東西，如何？”拓跋熙提議道。
四皇子身穿廣袖雲紋錦服，頭戴珠翠玉冠，端的是貴氣天成，聽了這話拍案應道：“好！”
處文胸有成竹：“五哥，咱們先來。”
五皇子手上捧著手爐，神色淡淡：“去歲千般皆如意，今年萬事定稱心。”
長寧不甘落後：“哥，你來說。”
拓跋熙斜倚在椅上，一手把玩著一隻玉琮，另一手舉起酒盞：“把酒碰盞，謝諸君伴。提筆蘊詞，願各友康。”
四皇子勾唇一笑：“良辰吉日時時有，錦瑟年華歲歲擁。”
“我來說！”處文道，“星月璨璨，溪河湛湛，花好月圓，江長情綿。”
長寧目瞪口呆：“處文，你打哪兒學來的？”
處文一仰頭：“我厲害吧！”
長寧漲紅了臉，憋了半天不知該說什麼。
拓跋熙笑著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替她接了過來：“新歲伊始，煮酒溫茶，瑞雪已至，萬事如意。”
長寧聞言連忙頷首，雙目放光的模樣惹得眾人想笑。
涼情看著滿室燭光人情，輕聲道：“煙火年年，平安歲歲，願歲並謝，與爾長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