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幕,嚇得蕭逢慶等人渾身一哆嗦。
陳長生則是眸光微凝,眼神逐漸怪異起來。
正在啃食人手的男子突然停下咀嚼,抬頭望向遠道而來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到了陳長生身上。
手裏的人掌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男子眼中的癲狂逐漸消散,恢複清明和冷靜。
他擦了擦嘴上鮮血,捏拳起身,望著陳長生冷冷道:“沒想到吧,我還活著!”
陳長生頷首,淡然道:“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副鬼模樣。”
“鬼模樣?!”
男子似是受到刺激,麵目突然猙獰起來,露出血跡斑斑的牙齦,撕心裂肺地吼叫著:“我變成這副模樣,還不是拜你所賜!是你沒有直接殺死我,才讓我落到了柳月媚那個妖女手裏,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染上了啃食人族手掌的癖好!!”
兩人的交談,讓蕭逢慶為之一愣。
從對話中可以猜出兩人是生死之仇,對麵一方更是死而複生?
“陳道友,你認識這家夥?”蕭逢慶問道。
陳長生淡然點頭,眼前這個啃食人手的男子,不是什麼荒郊野嶺的惡鬼,而是數十年不見的陳喜忠!
剛斬殺過百目蟾蜍的戰戟當即出現在手,陳長生麵容平靜,鏘的一聲,九曲黃泉劍爭鳴出鞘,如流光般周身旋轉。
他能殺過陳喜忠一次,就能再殺他第二次!
陳喜忠突然捂著臉,癲狂大笑起來,似乎是在嘲諷兩人一見麵就必須分出生死,又像是在嘲笑陳長生等人的弱小。
笑聲如魔音貫耳,在這片白骨之地悠長回蕩。
舞台法寶上的妙妙柳眉微顰,清冷開口:“師父小心,它是怪物!”
陳長生動作迅捷,立即貼上數張二品符籙,並在身上釋放了幾道防禦法術。
妙妙一般不會在這種時候開口,她主動提醒肯定是看到了特別的的東西。
於是陳長生立即操控法寶銅鏡,對著陳喜忠照去。
鏡中呈現的畫麵,直接讓陳長生為之一愣,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頓時露出了恍然與同情之色。
鏡中之人並不是陳喜忠,而是一堆奇形怪狀的魂魄縫合一體,被無數紫黑色的手掌包裹全身,鑲嵌在了陳喜忠的屍體內,散發著滔天魔氣,猶如一隻詭異的魔物!
陳喜忠的那縷魂魄雖在其中,但卻微小得難以看清。
陳長生不禁回想起曾經群員們說的話:妖魔邪修的手段很奇葩,能讓死者以另一種形式再生。
這哪裏是再生啊!
這分明就是一堆縫合的妖魔,占用了陳喜忠的屍體,也占用了他的記憶……
陳喜忠,早就在數十年死了!
“屍傀?擁有自我意識和記憶的屍傀?”
“好像不止,這具屍體已經被煉成了法器,擁有意識的法器可稱之為法寶。”
陳長生眼睛微眯,通過銅鏡觀察,再根據他的經驗閱曆,逐步剖析出了真相。
眼前的‘陳喜忠’,是一具屍傀法寶!
“陳喜忠道友,你已經死了,放下執念吧。”
陳長生淡然開口,精氣神凝聚,真氣和氣血如瀚海湧動出體。
陳喜忠麵容忽然扭曲起來,他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他聽過無數遍。
凡是薪聖教派的長老們見到他,都會來上這麼一句。
一個個都對他露出同情之色,又不說明原因,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心中特別討厭這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