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站在行宮門前,手裏端著桃花酥。
她挑眉瞅著緊閉的大門,咂嘴道:“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門!”
蘇西非常無奈:“大小姐。主子睡醒就進宮去了,還沒回來。”
想著這幾天蘇西落井下石的樣子,李妍果斷不信。
她聲音又高了幾分:“沈寒舟!老子數到三!開門!”
門內鴉雀無聲。
蘇西幸災樂禍,正要再歪酸她兩句時,就見李妍抬腳猛踹,咣當一聲,行宮寢殿的門被她卸下半扇。
屋簷下,李妍端著桃花酥,不以為意地邁過門檻,嘴裏還沒停:“什麼爛門,也想攔我。”
寢殿裏安靜無聲。
外麵紛飛的大雪,與寂靜的寢殿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李妍環視一周,在青灰色的屋內,確實沒瞧見沈寒舟的身影。
她把手裏的桃花酥放在桌上,拍了拍手心:“還真不在。”
“都說了,入宮去了,沒回來。”蘇西合上油紙傘,目光一直瞧著那扇被踹歪的門,“主子本來身子就羸弱,風寒傷病是常有的事情,這大雪天的,大小姐又踹爛半扇門,這讓主子晚上怎麼休息?”
“來我院子休息不就行了。”李妍嘴裏這麼說,眼睛卻一刻未停,像是在殿內找著什麼東西。
整個寢殿安靜得可怕,炭火爐子也已經冰涼,看來熄滅了有一兩個時辰。
她扭頭看向蘇西,咧嘴一笑:“我要在這等他,幫我燃個炭。”
蘇西雙手抱胸,了然點頭,她絲毫沒有多疑,轉身就往灶房走去。
此時寢殿隻剩下李妍一人。
她擼起袖子,動作快得像是隻貓,嗖一聲閃到博古架前,從左到右,將每一冊書都翻找一遍。
她要找到那天被平安打暈之後,沈寒舟拿走的物證冊子。
黎安雖然被抓了,但要定罪一個人,若是空口白牙沒有證據,難免落人口實。
李妍翻找許久,終於在角落的盒子裏,找到了那本寫好的案宗。
她忙揣進懷裏,轉身瞬間,目光忽然被書案上一物吸引。
那是回京之後,沈寒舟隻要出門,日日都帶著的麵具。
她詫異拿過來,捏在手裏正反都看了看。
“怪了,入宮麵聖不用戴上麼?”
正詫異,殿外蘇西的腳步聲近了。
李妍趕忙放下麵具,站在桌邊。
蘇西剛要將燒著的熱炭投進炭火盆裏,就聽李妍“哎呀”一聲。
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道:“算了,別燃了,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要處理,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蘇西有些驚訝,歪頭看著她:“下次是什麼時候?”
李妍“啊”一聲,支支吾吾。
“大小姐。”蘇西站起來,直言,“您是遇到什麼事了麼?”
確實是遇到大事了。
李妍為難撇嘴,拎著衣擺,施施然入座。
她揣著手,歎口氣:“前日夜裏,我帶著人把黎安抓了,這事情你應該知道。”
蘇西點頭。
“安頓好黎安之後,回小院子我就睡下了,誰知第二日一醒來,京城花市就起了傳言。”她咂嘴道,“人人都說十四年前的陳家冤魂回來複仇,殺光了黎家所有人。”
“啊……”蘇西故作不知,仰起頭思索片刻才說,“看來裴家狗急跳牆了。”
李妍坐在桌邊,她一手支著下顎,一手輕輕敲著桌子。
圓桌上蓋著一塊淡青色的絲綢,上麵繡著花好月圓的圖樣,觸感上就知道是上等貨,隻有皇族才用得起。
李妍輕聲一笑,搖搖頭:“裴應春和裴原是由於北和承東盯著的。”
蘇西愣了下,忙在李妍對麵坐下:“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