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這天晚上,即墨厭興奮的一邊哭一邊親吻木溪,弄得她滿身不是汗,就是他的眼淚。
到最後木溪累得不想動,什麼大禮包,她根本沒時間去看,隻知道後麵即墨厭把她抱在懷裏親她說愛她之類的。
迷迷糊糊間,木溪發現自己出現在皇宮,下意識想去養心殿找即墨厭,又想起即墨厭現在不在皇宮了,她想離開,但是她迷路了。
既來之,則安之。
木溪也不慌,她發現皇宮的禁衛軍居然看不到她,所以她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奇怪的是,她怎麼會夢到皇宮。
小哭包呢?
正這樣想著,突然畫麵一轉,她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宮牆的狗洞裏探出一顆髒兮兮的小腦袋,眼珠一陣轉悠看起來特別機靈。
木溪:“???”
這小屁孩怎麼長得和小哭包那麼像?
尤其是那雙又大又圓的湛藍色眼睛。
啊這……
就在這時,一個年邁的老太監佝僂著身體走過來。
“九皇子,你去哪兒了?怎麼搞得這麼髒,小心被別人看見。”
九皇子眼睛泛著光,笑眯眯的用他那雙小黑手從懷裏掏出來半個硬饅頭。
“伍公公,我趁他們都走光了才去撿的,這個給你吃。”
九皇子仰著頭,一臉驕傲奶聲奶氣地道。
伍公公憐憫的摸了摸他那一頭因為營養不良而如同枯草一樣的頭發,眼裏閃動著水光。
“九皇子自己吃吧,過幾日要下雪了,老奴去找了一些棉絮給九皇子做衣服。”
九皇子又在懷裏掏了掏,掏出來一顆黑漆漆的炭。
他天真地望著伍公公:“伍公公,我們有炭了。”
伍公公笑了笑,牽起他的小黑手往冷宮走去。
木溪一路跟著兩人,看著冷冰冰的冷宮,心情異常的複雜。
這是即墨厭的小時候。
木溪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這種夢。
她看著伍公公拿出來一個布包,裏麵是一坨一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收集的棉絮,開始給九皇子做棉衣。
伍公公的棉衣剛做好就下雪了。
九皇子穿上了用各種小料縫製的棉衣,高興的在冷宮裏跑來跑去,看得出來他很滿足。
下雪了。
九皇子每天還要出去找吃的,在這冷宮根本就沒有人管他們,他們隻能靠自己。
木溪每日跟著九皇子,跟著他出去尋吃的,有時運氣好能找到一點,運氣不好實在餓得很了,隻能避著人從餿桶裏扒拉吃的。
一邊吃還一邊謹慎的四處張望,他一邊吃還一邊從餿桶裏扒拉到他帶的碗裏。
然後小心翼翼的端著碗往冷宮跑,生怕碗裏的剩菜餿飯灑了。
看著他如同小乞丐一般的境況,木溪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小哭包。”
木溪喃喃的低喚一聲。
九皇子和伍公公每日隻能靠這個些剩菜剩飯過活,冬天太冷了,沒有厚的棉衣和炭,九皇子和伍公公相互依偎在一起。
“伍公公,我好冷。”九皇子冷得直哆嗦,不停的往伍公公懷裏鑽,“好冷,我會不會死?”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不出意外,九皇子感染了風寒,小黑臉被燒得通紅,渾身顫抖蜷縮成一團。
伍公公沒辦法,隻好去求人希望能拿點炭過來。
木溪跑過去想把九皇子抱起來,可是她觸碰不到九皇子,她的雙手穿透過他的身體。
木溪試了好幾次,都無法觸碰到他。
伍公公出去一趟炭沒拿回來,還挨了一頓毒打,本來就上了年紀,又被打了一頓,伍公公一瘸一拐的回到冷宮。
他脫掉自己的衣服把九皇子包起來,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九皇子。
翌日九皇子醒了,可伍公公冷得身體都僵了,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九皇子哭著喊著伍公公都沒有醒來。
他隻好把衣服蓋在伍公公身上就往外跑,他之前再怕餓得再狠也沒有偷過東西,但這一次他去偷了兩個饅頭,用衣服兜了一袋子炭回來。
他還在發燒,滿臉通紅,把一個饅頭揣在懷裏,自己吃一個,一邊吃一邊生火。
年齡小,不太熟練,小手凍得又紅又腫,好不容易把火生起來,就有人找上了門。
因為他偷了饅頭和炭。
哪怕他是九皇子,那些內侍太監也照打不誤。
他那麼小,才三四歲,連還手都做不到,他不哭不鬧隻能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的頭。
“小哭包!”
該死。
這些該死的內侍。
木溪看到這一幕,眼裏心裏滿滿的都是憤怒,雙手握成的拳頭咯咯作響。
動靜鬧大了,伍公公醒來趴在九皇子上身上替他挨打。
等那些人打夠了,走了,伍公公臉色蒼白,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伍公公。”九皇子這時才後知後覺害怕的哭了起來,“你別死,我不要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