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之帷幕正高懸在輕睡的天穹上,透過一層輕紗似的薄霧,月神孔蘇灑下了它的銀光。

納克特撐住額頭,呆呆望著窗外的月光,突然間傻傻地笑了起來。她這個時候,一定已經看見那些雪了吧,那些他細心用棉花做成的雪。不知道,這雪究竟能不能平息她的怒氣……

“大人,有人要見您,正在樓下等著呢。”樓下的仆人輕輕推開了他的房門。他驚訝地回過頭來:“這麼晚了,誰會來找我?”仆人搖搖頭:“不知道,來人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

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難道……難道是她!想到這裏,納克特頓時欣喜地站起身來,飛速衝下樓去,甚至連著跌了幾跤也沒在意。

“是你?”當他看清楚來人的臉後,不由愣住了。

“納克特,不歡迎我嗎?”夜晚的陰霾濃霧悄悄鋪開了沉鬱暗影,塔阿那幽幽的冰冷嗓音隨之在靜謐房間裏響起,使他不禁厭惡地後退一步。

“你來做什麼?”他一下皺起了眉頭,塔阿不是最近一直呆在神廟裏嗎,怎麼竟會來找自己?

塔阿沒有去看他的不悅神情,隻是緩緩坐下後,如一條蛇般嘶嘶地笑了起來:“納克特,過去的日子裏,我好像忽視了你的才能,也許,你應該得到一個更能施展才華的職位。”

他抬起捉摸不定的幽暗目光,慢慢拉長了聲音:“憑你的能力,如果在維西爾霍特普死後,也許你能夠坐上他的位置……”

聽到這話後,一道冷笑立即拂過納克特的雙唇,他不屑地瞟了塔阿一眼:“那取得這個位置的代價是什麼?要我當你的走狗?”

一絲怒氣迅速衝上塔阿陰沉的臉,他下意識地咬緊了暗黑的嘴唇:“納克特,你可知得罪我的後果?你的職位、財產、甚至性命都無法保住!”“是嗎?”納克特仰起頭來,冷靜但尖銳地反問,“你以為拿這些東西來威脅,就能使我妥協?”

說完這話後,納克特的瞳孔中立即散放出猛烈光彩,他猛的一揮手,厲聲斥道:“給我出去!”

“你敢趕我走?”塔阿的語調如同暗夜中的蝙蝠翅膀般陰森展開,他的眼裏閃過一線藍幽幽的光芒,聲音也一下壓低:“對了,納克特。我已經知道傑德卡拉市長和你的關係了……”

塔阿的這句話好像在他心裏重重地紮了一下,納克特那一向鎮定的聲音也頓時變啞:“你想做什麼?”

麵對這問題,塔阿緩緩的笑了,一邊搓動著雙手,一邊慢慢說道:“也許,你們的消息遠沒有我的靈通。那些明天就會陸續來到底比斯的下埃及市長們,在行程中大概出了點意外,也許,他們不能按時到達了……”

“我父親!你把我父親怎麼了!”納克特頓時失聲驚叫起來,猛的拉住了塔阿的衣服,怒吼道:“你這混帳!你要是傷害了他,我不會放過你!”

“別激動,年輕人。”塔阿再次笑了,慢條斯理的答道,“放心吧,雖然其他人已經去見冥神奧西裏斯了,但你父親卻非常好。”接著,他望了望納克特那緊抓住自己衣服的雙手:“先把手放開,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納克特的身體一震,緊咬著嘴唇,忿忿地鬆開了手。

“我將傑德卡拉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由我的忠心手下秘密看管。”說完這句話後,塔阿望了一眼怒容滿麵的納克特一眼,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如果我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那他的性命就難保了。”

“無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納克特頓時憎恨的攥緊了雙手,怒視著他。

“做什麼?”塔阿不禁笑了,交叉起雙手,將他仔細打量了一遍:“納克特,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吧。現在,那些市長們一死,已經失去了指證我的人。雖然沒人能定下我的罪名,但女王一定會在不久後對我采取措施……”

他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很麻煩。女王的權力太大了,也許她應該馬上有一個能約束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