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繼而又響起了少年喊疼的聲音,忽又轉為了少女求饒。男女聲交替哀嚎了好一陣,屋裏又漸漸歸於寂靜。
屋門一開,風衝滿頭大汗探出頭來。
“進來吧,好了!”
四人趕忙進屋,見少年麵色紅潤,竟坐在椅上睡熟了。
隻聽衛衝說道:“他夜裏在野地裏撒尿,衝撞了那邪祟。走了,沒事了。”
……
漆黑的夜空彤雲密布。
衛衝送走來訪者,鎖好院門,匆匆返回北屋。見奶奶已然睡熟,慢慢坐在床邊,輕籲了口氣。“哢嗒”一聲,胸前紅銅,忽然發出了一聲響動。那聲音極像數碼相機的快門聲。衛衝趕忙摘下銅器,放在耳邊仔細聆聽。
那赤銅在響過一聲之後,寂寂無聲。
“又響了?”老人似乎被那聲響驚醒,慢慢睜開了雙眼。
“嗯!”衛衝扭頭看了一眼牆上掛鍾,“昨天是戌時響的,今天是亥時……”
“響了幾天了?”老人慢吞吞問道。
“第十二天了吧?!”衛衝回想著。
“這東西,你關伯伯怎麼說?”老人關切的問道。
“也沒說出什麼!”
風衝手握赤銅,陷入了沉思,早晨那一幕,猶在眼前……
——關一鳴拿著放大鏡,轉動著手中的銅器。
那銅器共有八麵。八麵均為全等的等邊三角形,組成了一個“六個頂點,十二條邊”的棱錐體。每一平麵上各自刻著一個陰文篆字,分別是“天、地、風、雲、龍、蛇、虎、鳥”。赤銅頂部凸起一個小小的圓球,鑄著一隻小小的銅環,環上係著一條紅色掛繩。
關一鳴端詳許久,慢慢將赤銅放在桌上,不停搖頭。
“關伯伯,您還是看不出它的來曆?”衛衝焦急問道。
“你爺爺活著的時候都沒看出來,我就更不行了。”
“聽奶奶說,我爺爺認為至少是宋代的。”
“是宋代的沒錯。隻是這器形太怪……這幾個字……似乎和八陣圖有關……”
“八陣圖?諸葛亮的八陣圖?”年輕人追問了一句。
“世人都以為是諸葛孔明發明了八陣圖。其實早於三國時期兩千五百多年,八陣兵法早已有人發明了……”
“您是說在上古時期八陣兵法就已經有了?”
“嗯。河南新出土的《風後八陣兵法圖》上,記載了黃帝軒轅氏和風後研創《八陣圖》的事跡……”
“風後?黃帝大戰蚩尤時,發明指南車的風後?”衛衝驚訝的看著關一鳴。
“應該是他。”關一鳴將八麵赤銅遞給衛衝。
“如果我告訴你它會發出聲響……你怎麼看?”
衛衝小心翼翼的盯著關一鳴的臉。
“什麼?”關一鳴微笑著將八麵赤銅塞在衛衝手裏,“絕不可能!”
——衛衝停止回憶,搖了搖頭,將八麵赤銅重新掛在胸前。
奶奶忽然輕輕歎了口氣:“他們果然沒有騙我,沒騙我……”
“誰?您說誰沒騙您?”衛衝詫異地盯著奶奶。
“你的……親生父母……”
衛衝一下子愣在那裏!
“奶奶!您不是說我爸媽都死了嗎?怎麼……”
“是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了,是時候了……”老人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明天……你就能見到你的親生父母……”
“奶奶,究竟怎麼回事?”衛衝驚出一身冷汗!
老人喘息了一會,緩緩開口道:“我今年八十五了,我和你爺爺這輩子沒兒沒女……我本來活不過六十四歲的……”
衛衝又吃了一驚!
“二十一年前,奶奶得了一種沒人能治的怪病,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老人說著抬手指著窗外,“我記得那天夜裏,天也是這麼黑,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迷迷糊糊的我看見咱家的院子裏,站著一男一女……”
衛衝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不錯眼珠的盯著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