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悔看著秦皓陷入思索之中,也沒有出言打斷,靜靜等待著老友的回應,不多時,秦皓從思索中歸攏心神,臉色凝重地道:
“就目前的局勢來看,鹿家主係並不知道旁係出現了這個女孩,獵家應該花了不少功夫,現在的問題短期來看可以分為兩個,一來是獵家背後的推手,雖然你在斷念山近乎全殲獵家主力,但獵家敢伸出黑手,背後的推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二來如何處理這個鹿家的女孩,於情理來說應當將她送回鹿家主族,但一切卻不似言語上那般簡單。”
秦皓對於鹿家小女身藏的詭秘隻字不提,弦外之意已經顯露無疑,寧無悔心中一暖,秦皓的分析,直指了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獵家背後的推手自己倒是不怕,但命球中的鹿家小女如今確實是個燙手山芋。
就在兩人都陷入了思考中時,百裏之外的斷念山,再度迎來了訪客。此時的斷念山籠罩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刺骨的寒意在山穀間橫行,如此情境,居然有一行人正在趕路,隊伍的最前方有幾人抬著轎子,抬轎人並非青壯,而是些已經凍的瑟瑟發抖的遲暮老人,轎子後方竟是些婦女兒童,一旦有老人倒下,後麵的人就會立刻接上,絕望的情緒已經蔓延開來,沿途不知有多少老人孩子倒在了積雪中,死活不知。
沒有光亮的指引,轎中人從始至終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整個隊伍一片死寂,抬轎人隻能往前,無休止的前進,直到接到停下的命令。在信物的指引下,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獵家人包圍寧無悔的地方,而這支隊伍也正是最後僅剩的獵家眾人,在接到獵家精銳傳來的合圍訊息後,整個隊伍憑空和家族失去了聯絡,威逼之下,一行人不得不陪同那位大人查明情況,能找到此處也全憑出征時給予的傳訊信物。
“停下吧。”
轎中人陰冷的聲音從轎中傳了出來,行進中的隊伍頓時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道身影從轎中緩緩走出,轎中人剛一下轎便眉頭一皺,空氣中蘊含著厚重冗雜異於山林的氣息,自己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看著身後的隊伍,心中頓時有了對策。
轎中人調轉身體,口中呢喃,頓時源源不絕的黑氣彙集周身,以手催動,黑氣吞噬了此前抬轎的幾人,未及哀嚎,幾人的靈魂就從身體中剝離,熊熊燃燒了起來,轎中人再一指轎子,頓時染火的靈魂撲了上去,融合間,轎子猛烈的燃燒起來,發出了巨大的光亮,頓時將本來僅足以行路的四周照亮了起來。
轎中人突然言語抽搐了起來,向剩下的獵家眾人發出命令:
“你們……給我去挖開前麵的雪地,看看裏麵有什麼。”
獵家眾人不敢違背,自從接觸了這個惡魔,獵家上下無一不被這惡人悄然種下陰毒,為了活命,他們早已經沒有任何的回旋餘地了,遵循眼前人的命令,才能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再苟活一息。而在獵家眾人上前徒手挖開雪地之時,轎中人的麵部開始了劇烈抽搐,麵部佩戴的麵具已然開始滲出猩紅的液體,此逆天邪術已然給他的身體造成了最大的反噬,但比起這些,鹿家那位藥靈是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得到的。
突然挖雪的獵家人中有一人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隻見她從積雪中拿出了一隻骷髏頭,而其他人也再快速挖掘後發現了白骨,眾人頓時陷入了癲狂之中,瘋狂的四下開挖,頓時一片骷髏海呈現在了眾人眼中,而在骷髏海下則是暗紅色的硬物,獵家眾人的精神在此刻徹底淪喪,眼前的景象已經預示著那支精銳已經悉數葬生於此,眾人麵容灰敗,心如死灰,看著那在火光前不動聲色的滴血惡鬼,此刻苟生已經全然失去了任何意義,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哪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了,頓時在場的老弱婦幼抄起白骨向著轎中人發起了絕望的衝鋒,然而一切不過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轎中人輕鬆解決了這些眼中的累贅,他們也算散發了最後的作用,為自己探明道路,正好讓他們獵家在此處來個大團圓,自己也算是成人之美了,轎中人發出陰惻惻的笑聲,隨後越過滿地的屍骨,朝著信物走去,隻見信物指向的地方,一個白雪覆滿的人被釘在了樹上,再無一點生人的氣息,這人倒是落了個全屍,本想等剿滅了那隻老鼠後再奪取獵家氣運,不曾想居然拚了個兩敗俱傷,實在是可悲,索性那鹿家老匹夫拚死將藥靈置於命球,最後還不是要到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