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水市第一醫院的重症病房裏,光線顯得有些陰暗,屋內安靜得隻能聽到儀器的滴滴聲,一片死寂。病床上,一個皮膚蒼白的中年人躺在那裏,他戴著氧氣罩,看起來十分虛弱。此時,醫生和一名律師走進了病房。
“易辰先生,上次的骨髓移植是有一些效果的,但是……”醫生欲言又止,他的目光充滿了沉痛與無奈。
“但是還是擴散到全身了,對吧?”易辰聲音沙啞,但語氣卻出奇的平靜。
“是的,恐怕現在的情況……”醫生頓了頓,語氣裏滿是惋惜,“可能不會像我們預期的那樣樂觀。”
“半個月,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易辰自嘲地笑了笑,恐怕真實的情況比這還要糟糕吧。
“易先生,這是您的妻子諾瑤女士向法院提出的訴訟,她要求從您的八百億遺產中再分五百億。這是她的代表律師發來的律師函。”律師把一份文件遞到了易辰的眼前。
看著眼前的文件,易辰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深深的痛楚。諾瑤,他的妻子,他的大學同學,兩人結婚8年。在他查出癌症晚期的那天晚上,她連夜寫了一份遺囑,逼著他簽字。他一直以為他們是彼此可以依靠的人,但那一天,他才終於看清了她的真麵目。
錢,都是為了錢。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隻有錢才是真的。易辰看著那份措辭嚴厲的律師函,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悲涼。他的眼角濕潤了,自嘲地笑了笑,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他從商十年,艱苦打拚,擁有近千億身家,到頭來連一個自己愛的,愛自己的人都沒有。他躺在空蕩蕩的病房裏,沒有親人愛人相伴,真是可憐又可悲。現實不過一場夢幻一場空呀!
“周律師,你告訴她,讓她不用惦記著這些錢了,你按我的遺囑,把我所有財產,都捐出去,捐給慈善基金,捐給貧困山區,捐給國家。”易辰冷漠地說道。
“好的,易先生。”周律師回答道。
“對了,易先生,昨天有個女人讓我把這東西交給您。”周律師從包裏拿出一塊布包著的東西,像是一本書。醫生把病床升起,讓他可以躺坐著。
易辰打開包裹著書的布,裏麵卻是一本泛黃的日記。他輕輕翻開日記本,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葉凝雪。
“1998年,3月12日,陰,易辰那個家夥居然敢放我單車的氣,氣死我啦!我要在他書包上畫個粑粑!”
……
“2000年,5月18日,小雨,易辰那個呆木頭出門忘記帶傘了,被淋成了落湯雞,那樣子可笑死我了!”
“2000年6月1日,晴,準備高考了,他居然上課睡覺,晚上被他媽教訓了一頓,他肯定不知道,是我偷偷打了他小報告,哈哈!”
“2000年7月11日,陰,易辰還打算偷偷換誌願,被我一記佛山無影腳踢醒了,哼,說好的上同一所大學,竟然還想反悔?”
……
“2002年3月12日,陰,易辰那臭家夥竟然……談戀愛了……,哼,誰喜歡那臭家夥肯定是瞎眼了!”
“2002年4月5日,易辰成天在我麵前提她女朋友,真煩人!啊啊啊啊!真是煩死了!{{|└(>o<)┘|}},害得我整晚睡不著!”
“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啊,好煩!”
……
“2005年,5月20日,晴,我收到了他的婚禮邀請,他想請我當伴娘,我拒絕了,甚至編了個借口騙他,沒有去參加他的婚禮,祝他餘生幸福吧……”
……
“2012年,1月11日,陰,他在電話裏說,他患癌了,已經進入晚期,我感覺世界都崩塌了……”
“2012年2月2日,小雨,他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沒有親屬可以骨髓配型,然而,奇跡般的是,我的配型成功了,這是十萬分之一的概率,難道這是命運的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