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看見我的時候,我正捧著一個長盒子,渾身顫抖得厲害,還沒等打開,就被若水搶走了,而若水也遲遲沒有開啟這個盒子,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顫抖著打開長盒,裏麵赫然放著兩隻手,而每隻手上,都戴著一隻白玉手鐲。
是……我當然認得那雙手,也認得那玉鐲,那是我花盡荷包裏的錢給清影和清菁買的玉鐲呢!那個時刻,竟然安安靜靜地躺在長盒裏。那鐲子,還是那麼細膩柔白,隻是上麵沾染的血跡仿佛是玉上的瑕疵,那麼刺眼……
他還說,看到方盒子的東西之後,我便瘋狂地開始砸東西,當滿屋狼藉之後,突然有個女的走進來,似乎說了幾句話,而我聽了似乎很憤怒,然後用發簪狠狠地刺了那個人,再然後,就是一片混亂,那個女孩似乎又受了重傷。
我記得,是蕭芙兒進來,她知道清菁和清影都死了,她甚至知道是誰做的,可是她不肯說,反而嘲笑我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還自不量力地想些不該想的,我打了她,可是確切的說,我也不清楚,究竟怎樣傷了她……
“後來,你被關了起來,我便想辦法把你救出來了,隻是你那個侍女,我實在是沒有找到。”阿亂的語氣很抱歉,我卻隻能歎息。
若水……我歎息了一聲,舌尖更添了幾分的苦澀,阿亂沒有看到,若水來找過我,而且,她給我帶來了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
我還清楚地記得,那晚她偷偷的來到用來關我的房前,我看不見她的表情,隻聽到她略帶顫抖的聲音,“姑娘,古月也出事了!”她對我說,在楚州的人,在村子裏的人,別苑石之寒的人,都消失了,就連宮中的人,也已經失蹤了大半,她透過門縫塞進來一封信,也消失了。
還好,關著我的房間裏還有蠟燭,我看到了這封信的內容,也將信紙撕得粉碎,其實恨不得將寫信的那人撕成碎片。
“安樂公主殿下,見字如麵:想吾用此等方式向公主問好,頓覺失禮。然吾所料不錯,公主有生之年,應無機會見吾一麵,遂以筆墨代之。公主千金貴體,不當為國事操勞,公主之屬下,吾已然妥善安置,公主不必客氣。另,公主乃國之貴女,自然與白兔之流有異,然鄙人之居所也非草窩之處。謹祝公主殿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晏九朝筆。”
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我幾乎已經確定這個晏九朝就是一個穿越者,我終於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我也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
“相思,別哭,別哭……”阿亂喃喃著,輕柔地將我環在懷中,我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是摟住生命中唯一的浮木一般,然後任憑眼淚在頰邊肆意地流淌。
“阿亂……”我哽咽著,心中終於有了個想法慢慢地清晰。
阿亂緊了緊抱住我的胳臂,“怎麼了?”
我咬著牙慢慢從他的懷抱中坐起來,盯著他的眼眸,堅定地說道,“阿亂,我要去東魏,你能不能幫我?”
阿亂楞了一下,堅定地點了點頭,“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