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確定了石之寒的傷勢沒什麼大礙,一大清早,我便和明鏡離開小院,順便將阿亂也帶走。一是,覺得他似乎有些危險;二是,還有好多疑問需要他的答案。
坐在我的對麵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飯的阿亂,在我看來,是與夜晚的他有很大的不同。他的眼神很專注,讓我覺得,他此時此刻的全部心思,已經全部放在了麵前的吃食上。
“阿亂,昨晚上睡得好嗎?”我沒話找話地問道。
阿亂的動作突然停住,他停止了咀嚼,似乎在思考我的問題,然後慢慢地抬起頭,衝我點了點頭,這樣的回答方式讓我真有些不習慣。
這樣看上去好似無瑕的白玉,究竟是什麼人培養的呢?六年過去,我還是在他的身上發現不了絲毫的殺氣和血氣,可是石之寒是他救出來的呀,而且,他還曾是黑衣人追殺的目標,這就說明,他一定是殺過人的,而且不止一個。
看不出來啊!我努力地盯著他的眼睛,可是看不到絲毫的陰暗,隻有純粹的平靜,黑珍珠一樣純粹的瞳仁,好似能夠映出我的麵容。
我絞盡腦汁地想了想,才又找到一個話題,“阿亂,你會武功是嗎?”
阿亂燦爛一笑,舉了舉依舊抓在手中的劍,“我會用劍,師父教的。”
我的心一動,“師父?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阿亂想了想,“師父叫任曉,任我遨遊的任,無人不曉的曉。”說完,頰邊的酒窩頓顯,露出一抹嬌憨。
聽到阿亂這樣的回答,我倒是對這位任我遨遊、無人不曉的師父很有興趣,可是看見阿亂又開始專注吃飯,我已經沒了胃口,索性站起身來。
去看看那位沈公子,聽說他前幾日又不舒服了,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他給過我們那麼多幫助,總該回報一些的。
在沈毓所居院落的門口,我碰見了墨玉,他正端著一個托盤往裏麵走。我忙叫住他,“墨玉,你家少爺在嗎?”
墨玉一抬頭看到我,腳步緩了下來,衝我微微躬了躬身,“石姑娘,少爺在裏麵,有客人。”
有客人?我挑了挑眉,“那麼我就不打擾了,隻不過……”我瞧了瞧帶來的點心,不知道是帶回去好,還是讓墨玉帶進去。
墨玉很乖覺,他忙開口說道,“姑娘在這裏稍待。”說完,他端著托盤,腳步加快地往裏麵走去。我想了想,索性站到院門的旁邊,等著墨玉再出來。
沒多會兒,墨玉便小跑著過來,“姑娘,少爺請您進去坐坐。”
我猶豫了一下,“墨玉,你家少爺的客人是什麼人?”沈毓的身份擺在那裏,萬一是朝堂上的人,認出我就不妙了。
“少爺的朋友是剛調到楚州的千總,姑娘隨我來吧。”墨玉隨意地回答了一句,便側著身子在前麵領著路,我隻好跟了上去。
走進院子裏,遠遠便能夠看到對麵的花廳裏有兩個人影,一坐一站,似乎笑語晏晏。可是越走近,我越覺得那位沈毓的朋友有些麵熟,等我走到花廳門口的時候,心中泛起了似是歡喜又似是恍惚的複雜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