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我卻沒有多少愉悅,因為我總覺得這事情的經過有些太過順利,聽說侯景還丟下了許多的輜重,隻不過,他的損兵數量並不算很多,大部分北魏軍士都是四散逃走的。
“曆史上的楚州兵亂就是這樣的嗎……”我倚在軟榻上,喃喃地自語著,心思有些紛亂,總覺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根結所在。
若水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支竹筒,應該是石之寒的飛鴿傳書。“姑娘,剛剛沈公子身邊的墨玉來了,說是謝謝姑娘的點心……”若水邊把竹筒遞給我,邊說道。
“嗯…”我慢慢地將竹筒打開,取出了裏麵的紙卷,“還有別的話嗎?”
若水抿著嘴唇微笑,表情有些奇奇怪怪的,“沈公子還說,姑娘若有閑時,可以去找他下棋,”說到這裏,她還眨了一下眼睛,“沈公子雖然有些柔弱,不過也是豐神俊朗……”
我聽不下去了,怎麼這話裏有股曖mei的意思,忙伸手阻止她,“好了好了,如果你覺著不錯,那盡管去,姑娘我不阻止你……”
“姑娘說的是什麼話呀!”我的話一不著調,若水的臉倒是紅了,她羞惱地跺了跺腳,“我,我,哪裏是這個意思!”
我手一揮,眼睛還是盯著那張紙條,“管你是什麼意思,要是真想嫁,姑娘一定幫你!”被我的混話給臊得小臉通紅通紅的若水,終於忍不住,扭頭往屋外跑去。
我抿唇而笑,看著若水跑了出去,笑容卻隨著她的離開而慢慢淡了下來。
竹筒帶來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石之寒一直帶著幾個擅長跟蹤的好手綴在侯景的後麵尋找機會,卻發現了黑衣人的蹤跡,於是石之寒帶著兩個人追黑衣人而去,而其他人繼續跟蹤侯景。石之寒這一隊跟蹤的黑衣人是要去伏擊一個少年,結果那少年逃了,石之寒隻是順勢搭救了一下,便又繼續追蹤黑衣人,卻發現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這是石之寒送來的信息,他已經去追侯景的蹤跡了,而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此次有可能是無功而返。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從軟榻上坐起來,攥了攥手中的紙卷,去找明鏡!
“石之寒被騙了。”明鏡看過紙卷後,有了這樣一個結論。
我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莫名其妙的出現什麼黑衣人,又無緣無故地去伏擊一個少年,我倒覺得,這是調開石之寒的人手,隻是希望他們不要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明鏡的眼神一閃,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再派幾個人接應一下?”
“明鏡,在楚州還有幾個人?”我突然心裏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靈光一閃,我又找不到關鍵。
“不好!”明鏡的臉色突然一變,“村子會不會出事了?”
我張了張嘴,不明白明鏡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不過,我卻覺得他的這句話似乎跟石之寒的事情有些關係。“明鏡,你怎麼會有……”
話還沒說完,我自己不禁捂住自己的嘴,有點驚駭地想到,“難道晏九朝要下手,消滅掉我所有的力量嗎?”
這種處於弱勢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我的心裏很不舒服,雖然這隻是猜測,可是對於這場戰爭的莫名安靜,以及太過順利的結局,對於晏九朝隻派了兩個人保護侯景的姿態,現在看來,似乎太過平靜了。
明鏡能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來,我已經聽懂了他的話,“姑娘,屬下先去查一下村子裏的情況,還有,留在楚州的還有多少人。”
我有點心慌地看著他匆匆離開,突然覺得,對付一個比我多了幾十年處世經驗的男人,我是不是把某些問題想象得太簡單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到了明鏡的消息,村子裏沒有情況,很平靜。隻不過再沒有收到石之寒等人的消息,讓我們的心都懸了起來。
十月十三,當戰亂完全平息了下來,陳慶之的軍隊已經開始大舉伐東魏,還是沒有石之寒等人的消息。
又過了三日,留守楚州外城的屬下來報,石之寒回來了,隻有他一個人,而且身負重傷,是一個少年把他送回來的。
又是一個少年,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