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大隊馬賊簇擁到他們的老巢,再看著馬賊的首領與明鏡先是抓拳擁抱,然後極其親近地說上話,我看著心中滿是疑惑,難道說,明鏡和這馬賊的頭領是認識的嗎?
我忙看向若水,想讓她解惑一二,可是若水沒有說話,隻衝我眨了眨眼,對於若水偶爾的此類舉動,我很無語,隻好牽住若水的手,跟在後麵向裏麵走著。
馬賊的老巢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雖然不太了解馬賊生活是怎樣的,不過,一進入這小小的村落,我的心中就浮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村子裏,怎麼都是些青壯,見不到一個老弱病殘?再細瞧這些馬賊的模樣,個個都是整裝嚴肅,極有紀律的姿態,更讓我心中的疑竇增了幾分。
“屬下石之寒見過姑娘。”
就在我怔怔發愣的時候,那馬賊頭子大踏步上前,單跪在我的麵前,沉聲說道。這位馬賊頭子長得也並非是凶神惡煞之徒,黝黑的麵容長得很方正,濃眉大眼,猿臂熊腰,絲毫沒有南國男子的清秀,反而很似北國漢子的剛猛。
“這……”我嚇了一跳,心思轉了幾個圈,隱隱猜到了這群馬賊的來曆,可是還有些不解之處。“你請起來,不必多禮。”說完,我看向一旁麵色沉著的明鏡,和帶著一絲笑容的若水。
“謝姑娘。”那馬賊頭子也不客氣,利落地站起身來,向前一伸臂,“請姑娘前行。”
我被這陣仗又弄得一愣,不自覺地瞥了一眼明鏡和若水,他們站在那裏一聲不吭,全沒有前幾日對我的周全關照、絲絲不漏,心緒瞬間轉了幾圈,我勾起一抹笑容,衝馬賊頭子微一點頭,脆聲說道:“石頭領客氣了,我可不認得路,還請石頭領與我同行。”
“姑娘請。”石頭領也不客氣,手臂微抬,領前半步,往村落中最大一間的茅屋走去,我跟隨在側,一同並肩而行。
走進堂屋,屋中陳設簡單,僅僅擺放了幾張椅子,正對著大門是一張寬背大椅。石頭領一進堂屋,便示意我坐上主位的寬背大椅,我也沒有客氣,微微一笑,便抬步走到大椅旁,施施然坐下。石頭領坐到了左邊的首位,而明鏡、若水則是依次坐到右邊的椅子上。
石頭領朗聲問道,“姑娘一路可還好?”
石頭領雖然長得憨厚,可是聽他的語氣和眉眼間的神色,我感覺這個人沒有那麼簡單。
“還好。”我微微一笑,“石頭領,初次見你,先要謝過你了。”
“姑娘何出此言?”石頭領濃眉一挑,麵色倒是沒有改變。
我輕巧地瞥了一下右邊的兩位,然後衝石頭領粲然一笑,語氣懇切。“讓頭領到這鄉野之地做個馬賊,豈不是要先謝謝石頭領的心意?”
“哦?嗬,嗬,姑娘言重了,”石頭領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有此一言,他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他騰地站起身來,拱手衝東方深深一躬,然後才正色對我說道,“屬下得沐主子的恩德,絕不敢忘,別說隻是做個小小的馬賊,縱然是闖進那皇宮裏去,屬下也絕不猶豫,如今,姑娘帶著主子的遺命而來,屬下,也必然會尊姑娘為主,絕無貳心。”
我被石頭領這番慷慨之詞給驚得不知如何接下去,平靜了一下,我也站起身來,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石頭領的話,我都聽懂了,先受我一拜,”我衝著石頭領,先深施了一禮,才繼續說著,“我明白,我一個弱小女子,得到的,不僅僅是你們的忠心,還有很多、很重的擔子,有你們的助力,定能早日完成她的遺命。相思在此,拜謝了。”說完,我衝他們再次深躬一禮。
“定不辱命。”石之寒眼神一震,衝我一抱拳,明鏡和若水也站起身來,齊齊應道。我暗暗地舒了一口氣,麵色依舊不變,看著眼前這些人,我的心裏突然湧起無限的激動和彷徨,心跳也加速起來。
他們,都是太婆婆留給我的,他們也都是她的棋子嗎?不過,她究竟要下怎樣的一步棋,為何我還是看不出絲毫的眉目呢?這幾日,我知道明鏡是帶著我們向西行進,可是終點是哪裏…是這個馬賊窩嗎?想到這裏,我微微地皺起眉頭,雖然此為亂世,可是並不代表馬賊有生存之路,而且,這裏離京城也不過數日路程,也太過顯眼了些,日子久了,引起更大的民怨,必然也會引來官府的圍剿。
“姑娘一路辛苦,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石之寒見我皺眉,可能是以為我是旅途勞頓,才有有此神色,故開口說道。
我淡淡一笑,沒有拒絕石之寒的好意。“我雖不累,卻不想影響你們敘舊,隻不過,我心中有些疑問,明鏡你若和石頭領聊過了,不妨來找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