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我過得最艱難的半年。”晏檀冷笑。

他在星難中受傷嚴重,那時古淩水工作忙沒空照顧他,就把他拜托給了胡墨——胡墨有錢有閑,哪裏都好,就是有個要命的愛好——做飯,能毒死人的程度,還喜歡拉著晏檀“試菜”。

每每結果都是晏檀食物中毒進醫院,胡墨跟沒事人似的。

胡墨哈哈一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可不是你最艱難的半年,我可是費盡心思討你的歡喜,又是洗衣又是做飯……”他說著,故意拿眼睛瞟向身後。

這話聽到古幺耳朵裏就變了味道,他眯起眼睛,大步插在了二人中間,拉起晏檀的手就往沒人的花園裏去了:“晏叔叔,我有事問你。”

穿過幽暗的小道,豁然開朗,竟然是一處狹小的空地,中間有棵三人都抱不過來的大樹。

晏檀才豁然反應過來,甩開了古幺的手:“胡鬧。”他轉身就要回去。

古幺攔著他的去路:“晏叔叔,你不要去找那個花蝴蝶好不好?”

這是說胡墨?晏檀不禁覺得好笑:“胡墨這個人是玩世不恭,但和花花公子絕對不搭邊。”

“玩世不恭不就是花花公子?”

“他隻是喜歡被人追捧的感覺,真要說感情,隻有一人入過他的眼。”

古幺呼吸一滯:“誰?”他心中隱隱有答案。

晏檀拿指腹彈了一下古幺的腦門:“你……爹。”

“我爹?”

“胡墨是你爹小時候從黑市買回來的。”

“什麼?”

晏檀帶著戲謔道:“他們一直同吃同住長大,關係一直很好,後來我們兩家聯姻,不知道鬧了什麼矛盾,胡墨突然就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現,搖身一變成了投資人E。”

“那個一人拉垮整個梧桐資本的投資人E?”

“沒錯,後來你爹親自上門求和才作罷。”

古幺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比人好高的灌木被扒拉開,胡墨鑽了進來,看到他們明顯一愣:“你們怎麼在這?”他獨自一人,身後沒了那些鶯鶯燕燕。

晏檀這才注意到四周的環境,他目光落在大樹下,那裏有塊金屬麵板隱藏在落葉之下,隻露出了點點光澤。

胡墨也不嫌滿地的落葉,就地坐下,伸手拂過麵板上的落葉,動作溫柔,仿佛在撫摸愛人的臉。

“胡墨,古幺不知道這裏是古大哥的長眠之地,擅自闖了進來……”

空氣中隻有長長的沉默,晏檀瞪了古幺一眼,拉著人要走。

胡墨突然笑道:“阿晏,我記得沒錯的話,你要回實驗室了吧?”

“是快了。”

古幺瞪大眼看向晏檀,心中的酸澀無法用言語形容,他要走了嗎?

胡墨點點頭:“走之前,我們去喝一杯吧。”

晏檀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古大哥去世三年多了,胡墨你也要向前看。”

“除了你,沒人能和我說說他了。”

晏檀無奈點頭,算是答應了,拉著古幺離開了這處傷心地。

古幺從始至終都低著頭,直到回到城堡才鼓足勇氣般,小聲道:“晏叔叔,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