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蔭路處的宅子
人牙子笑容滿麵的看向來人，好似已經看見大把的銀子在向自己招手，連忙彎腰作揖，“菱月姑娘，這是您之前定的，如數給您送來了，都是死契，您驗驗？”
菱月粗略地看過一眼後，點點頭，“這，我說的可作不得數，得我家家主看過才是，隨我來吧。”
話落，便領著人進去了。
前院
方婉盈懶懶地靠在太師椅上，眼睛卻已經將底下的人掃了一遍，心裏大致有了個數，轉頭看向人牙子，眉眼彎彎，笑盈盈地開口，“你打量著蒙我是吧？我雖要的是死契，卻也不是什麼歪瓜裂棗也收，你當我人傻錢多是吧？”
人牙子連忙屈身行禮，“小的不敢呐！這死契素來都是犯官家眷，多為官宦子女，不大吃得苦。下手重了，命沒了，輕了，又不服管，所以現如今這朔州，死契當真是不多。”
“哦？聽你這意思，你手上還有死契？”方婉盈唇角的笑容更深了。
人牙子麵露得意，“方家主，放眼整個朔州，便是我們手上的人最多。”
話還沒說完，便被菱月打斷了，“真好意思說，之前家主問你要不過區區五百之數，你都拿不出來！”
人牙子臉上的得意立時便消失的一幹二淨，麵露為難，“不瞞方家主，這五百死契，小的拿得出來，不過得從朔州其他城調，這來回要個幾日時間，故而。”
話頭一轉，“不知，方家主，要這麼多死契是？”
方婉盈溫和地笑了笑，“前段時日打發了一些下人，所以買些來補補缺，若有餘下的，便充作府中護院。
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要豢養私兵，意圖造反！”
方婉盈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雙眼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
人牙子隻覺周身氣溫驟降，勉強打起精神，擠出笑容，“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方婉盈不再理會人牙子，吩咐菱月將銀子交於他，送他出去。
人牙子走後，院子裏的眾人怯怯懦懦地站在原地，不知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心中惴惴不安。
方婉盈看著底下眾人，“這幾日，你們且在此處住下，凡是身上有傷的，找菱月登記，統一請大夫醫治！
待你們身上傷好的差不多，我再另行安排！”
底下人麵麵相覷，直到一人出聲，“謝過家主！”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方婉盈看向最先出聲的那人，那男子麵容憔悴，雙眼卻深邃黑亮，閃著光芒。
“你叫什麼？”
男子答道：“無名，無姓！”
方婉盈笑了笑，“你倒是有意思！”
男子不再接話。
方婉盈給管事交代了事情後，便帶著菱月回了方府。
這管事便是方婉盈從方府帶過來的，一同帶過來的還十數個家丁。
。。。
方府。
回了府，方婉盈先去拜見了方老太君，“祖母！”
方老太君笑嗬嗬地招招手，“婉盈回來了。快過來！到祖母這兒來！”
方婉盈走到老太君身旁，乖巧地依偎在老太君膝上，“祖母！我知你要問什麼！
然這偌大的方府，自父親和母親出海遇難後，隻有祖母和我守著！
外有其他家族窺伺，若再有內憂，這方家數百年的基業，祖祖輩輩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一切，豈非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方老太君歎了口氣，手指一寸寸地拂過方婉盈的頭發，眼神中帶著慈愛，“婉盈，你說的，祖母都知道，可你要走的那條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