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地租是不可能降的,平常的地租都是五分一,我收六分一,已經是看在同村人的麵子上了。”白初雲搖了搖頭道。

對於正常租地的價格,租戶們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們已經不滿足於此了,他們的目光再次投向白川聖。

感受到村民們期盼且求助的眼神,白川聖的心裏油然而生了一種責任感,他心想,原來這就是村長的使命嗎!

他將白初雲帶到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堂弟,堂哥知道你是個有想法的,但你畢竟是一個小哥,在村裏本來就難以立足,你要是讓他們一成,他們還能不感謝你?”

白初雲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他們的感謝能讓我吃飽飯?”

白川聖一噎。

心裏有些不愉了,他覺得他這堂弟真是看不清形勢!他一個哥兒,這麼剛硬幹嘛?本來他在村子裏的名聲就不好,還不努力與村民們搞好關係,以後可有他罪受!

“不能氣,不能氣,要冷靜,要是我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以後還怎麼當村長。”

自我心理建設了一番,白川聖耐著性子道:“那就減半成,你稍微吃點虧,大家鄉裏鄉親的,鬧僵了也不好看。”

聞言,白初雲斜瞥了他一眼,語氣嘲諷道:“原來,堂哥是知道我吃虧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你!你就是這樣和我說話?!”白川聖大聲質問道,他略顯風霜的臉上滿是怒氣。

早就聽說他這堂弟嘴毒得很,之前他還不信,覺得這樣一個小哥怎麼可能,如今可算是見識到了。

麵對白川聖的惱羞成怒,白初雲微微欠身,帶著歉意道:“是初雲不對,給堂哥賠不是。”

“你!”白川聖一張臉漲得通紅。

一個小哥說話怎麼這麼氣人!

不等他再說什麼,白初雲清冽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既然諸位覺得我的地租太多,那便不要租了,我現在就去村長家,讓他老人家做個見證,將字據與租押還給你們。”

他這麼一說,租戶們頓時不幹了。

“什麼,你不租了?!不就是少一點租嗎,你至於這樣?”候山立即不滿的大吼道。

“哎呦,狠心的啊,你這是要俺們一家老小的命啊!”

“俺們不減租了,不減租了!”

“有事好商量啊,俺們就是提一句,你不願意就算了,一個小哥心眼咋這麼小呢!”

白初雲並沒有搭理他們,他轉身進了屋,不一會,就拿著幾張泛黃的地租出來了。

“哎!堂弟,你這是幹啥!你不——”白川聖看他要來真的,也顧不上生氣了,腦子一熱,伸手就要阻止。

白初雲繞過他,卻又被那些租戶擋住了路。

“哈!”白初雲被氣笑了。

他的目光瞬間轉冷:“怎麼,各位是想欺負我一個哥兒嗎?”

聽他這麼說,租戶們麵色一臊,其中不乏有不懷好意的眼神。

卻是沒有人挪開。

白川聖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也沒有動作。

“好,那便不找村長了。”

還沒等眾人舒口氣,就聽那白初雲又說:

“明天我去縣衙裏辦。”

一聽要去縣衙,幾個村民瞬間臉色大變,就連白川聖也是心頭一跳,為這麼點小事就要去縣衙,那不是說明是村長辦事不利嗎!這怎麼行!

“堂弟!萬萬不可!”

白初雲沒有搭理他,衣角翻轉,已經進了屋,插了門。

留剩下的幾個人站在院子裏,大眼瞪小眼。

……

村長家。

已經年過六旬的老村長獨自坐在家門口,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眉頭緊皺,像是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