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立分公司不過是一個幌子,將地點安排在臨江更是有跡可循,好不容易盼到孫子回來,再不除去沈盡言,恐怕是後患無窮。
沒想到,他倒是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計劃提前了麼?”雖說徐鶴林回國是在意料之中,不過能夠提前畢業屬實意料之外。
沈棄鎖了鎖眉,“是得提前一些。”
“什麼時候去?”薑希楠挪近些,問他。
“過完年吧”,總得陪她過個好年,不是嗎?
薑希楠笑笑,在心裏加加減減後:“還有三四天。”
視線闖進一條搖擺的狗尾巴,問:“那紅豆跟你,還是跟我?”
沈棄不禁笑出聲,原本認真的臉色褪去,“怎麼感覺和離婚似的?”
問小孩是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那行,我們問紅豆。”薑希楠撇頭,招呼正直愣愣看向他們的紅豆過來。
紅豆舍不得離開暖和和的小窩,也不喜歡玩二選一的選擇,情不願地起來,拉著臉走過去。
薑希楠溫柔地摸了摸他頭頂上的毛毛,綿軟道:“沒辦法,選一個。”
紅豆杵在原地好一會兒,左看看右看看,猶豫不決。
直到徹底對上沈棄含有深意的視線,他領悟到該如何做,遞出前腿,搭在薑希楠手掌上。
被選擇的薑希楠張牙舞爪地向沈棄嘲一句:“阿起,你不行啊!”
是啊,紅豆可是被他一日一日撫養至這麼大的,而她隻是這半年才真正穿過鏡頭現身,相處的日子算起來壓根敵不過他倆,這道開放式選擇題的結果簡直殺人誅心啊!
沈棄表現出點點惱意,俯身,裝模作樣地彈了彈紅豆的小腦袋瓜,不滿:“白養了。”
嗬,又來!
紅豆“汪”一聲,一天天的,不是幫這個,就是幫另一個,總之自己是最吃虧的,還不能說話,否則麵臨斷糧或者減糧的危機。
——
臨近春節,宜北回溫了些,沒那麼冷。
暖洋洋的天氣總會讓人有點心情做些什麼事兒,書本看不進去,沒選好,講的都是哲學,她不喜歡,白紙上的文字時不時會蹦出來,薑希楠眼睛發酸,“啪”的一聲,倒合在桌麵上。
紅豆本來攤著身體,在陽光之下睡得好好的,被突如其來的一聲給驚住,茫然地抬起頭。
感知到他的視線後,薑希楠擺了擺手,安慰一聲:“沒事沒事,你繼續睡覺。”
紅豆聽話地又趴下去,眯起眼睛,一副歲月無憂。
薑希楠恰恰相反,心裏莫名其妙地焦躁起來,自說自話,“這麼好的天氣,是不是該曬曬被子?”
哦,天呐!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她。
也是一個冬天,為了完成建築的初稿,薑希楠在公寓安靜住一周,未曾出門,在昏暗的環境中若是不看時間就不知黑夜白天,
完稿發給導師後,瞬間喜普大奔,掀開緊緊遮掩住外部的窗簾,洛杉磯明媚的陽光毫不客氣地照進來,室內的溫度提高了好幾度。
積攢幾日的潮濕全部褪去卻沒那麼容易,尤其是被子,薑希楠不願意晚上裹著濕氣入睡,幹脆攏起被子攤開擺在窗戶架上。
被子在出門買完東西回來後,卻不翼而飛,等待她的是空落落的兩扇層疊的窗戶。
她被自己氣得不輕,入室盜竊的案件每天在各個州裏上演數百遍,她準是用腦過度,出門之前沒把窗戶關上,又拍拍腦袋,落個身無分文不可怕,要命的是電腦裏的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