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東風(1 / 2)

時間過得不快,來基地已經一月有餘,看起來一切正常,直到那次出外勤。

例行的邊境巡視,本來是輪不上身為副官的阮棠的,可不知為何,他便去了,這一去又趕巧遇上一波突如其來的衝突。

那時誰也沒想到,一個女人也會莫名的參與到這場本該隻有男人的戰場中。

那天,風格外的大,陳珂在往駐紮醫館去的路上,能看見刻意種在沙岸畔的檉柳被吹的像個淩亂頭發的瘋子。

出門前,何朵欣還問他,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這一月來,何朵欣很安分,每天隻是在軍屬處小範圍的活動著,但這對她來說已經夠。

何朵欣的生活很規律而且也格外健康,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她們這個年齡該有的習性,早上起的很早,晚上也睡的很早。

從清晨醒來後,她會做上一份早餐,然後打掃一遍屋子,換洗衣物,清倒垃圾,她說這是作為陳珂帶她來的報酬。

這隻是借口,陳珂知道,但他仍然從這種行為中感受到了羞恥的愉悅感,男人對家庭的渴求總是超出他們自己以及女人們的想象。

這種可怕的性質,一定不能讓他們的敵人知道,不然那些女人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們,就像嘲笑他們總是無節製的尋求歡愛,卻依舊隻能得到轉瞬即逝的快感,而這甚至不及女人們一次真正的快感,盡管看上去都是全身顫抖著。

這樣的生活,在這一月裏仿佛是被下了命令的程序,固定而持久的自動運行著,直到那天早上,何朵欣問出一句,“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

一排問號肉眼可見的浮現在陳珂的麵容上,何朵欣也隻是微微勾唇,溫和的送他出門,不再說什麼。

如果陳珂知道此一次後再無安寧,他,他也不會怎麼樣吧。

大約十點左右,外麵揚起的黃沙已經遮天蔽日了,是不是要來沙塵暴了,陳珂站在窗口處手裏端著一杯清黃色的降火茶思索著。

一個裹著素色長紗的中年女子出現在對麵大樓的底層,步履匆匆,神色慌張,陳珂不想過多猜忌,但難耐的職業病不容他拒絕。

是出了什麼事,一定是的,那個女人是黎平安的妻子,這個時候她不該在這裏出現,黎平安的辦公室不在這兒。

不同於陳珂,黎平安不是輪崗人員,而是常駐軍官,四十五歲,功績平平,從軍這些年也好歹混了個上尉。

可這裏,她出來的地方,是後勤士官和輪崗人員待著的基地外圍區域,若是找黎平安那應該去內圍才對,不過那裏她可不能輕易進去,要去基地大門進來的那棟行政大樓打報告才行。

在之後,嘈雜的聲響傳來,一切開始變得混亂,就好像一腳踏進水窪,紛亂開始了。

先是,尖銳的女人呼叫聲,然後能聽到大樓的四處都有窗戶被打開,不知所謂的詢問聲,匆匆的腳步聲。

人群開始聚集,又被強力的命令打散,高級別的軍官出現了,人人都不得不聽他的,可心中的好奇依舊無法壓製。

有幸擠進過內圈而得知一星半點微末的人成了新的聚集圈的中心。

是個年輕的女士官被襲擊了,一把不過一掌長的迷你匕首刺進了她的胸膛,也不知道是不是正中心髒,誰讓這位女士實在是有些豐滿,如果隻是短促的旁觀確實難以判斷。

但這不影響,大家的熱烈猜忌,畢竟事件已經形成,是為情,還是為利,又或是間諜之類的,在軍區基地這種猜忌一點也不突兀。

再不久,一行士兵被召喚來,這回真圍了個水泄不通,剛剛沒回的人,這下可好了,不經過盤查可走不了了。

先溜出來的人也別為自己的機智高興的太早,這裏不比外麵,不講民主自由那套,製度讓怎麼來就怎麼來,一切以基地防衛為主,簡單說,誰都要積極的自證清白,無論有沒有被圍住。

不然等到他們反向證明你的不言的罪過,你就再也開不了口了。

別擔心,別把自己代入那個人,自然的解釋清楚,一切也就不成問題了。

怕就怕,有些人一緊張把自己代入了進去,這下本該再自然不過的描述都變得顫顫巍巍,被懷疑也隻能說是正常的,連自己都懷疑自己不是,哪怕所有的證據都為他的清白做支持,那被深深的懷疑紮根的人也成了現實存在的替死鬼。

這個過程多麼搞笑,一個本該清白無辜的人,就因為代入自己成為罪犯,逐漸篡改自己的記憶,一點點的把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模糊和扭曲,直至,到最後他也沒辦法再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他已經認為自己有罪,越來越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