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著身體,終是無力倒下。
“夕子!”軒及時伸出那有力的雙臂扶住我,擔憂地喊一聲。
回頭看了軒一眼,淒涼一笑,掙開那雙臂膀,我往靈堂走去。
掛在正中央那張照片一次次地撞擊我的心,我一步步走過去,越過頌經師,
直接走向靈堂後麵。可是,那裏已是一片空。我茫然的站著,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今天早上,已經出殯了!骨灰葬在外麵墓園裏,這是座空靈堂。”盈不知什麼時候跟過來,手搭上我的肩膀,輕聲道。
已經出殯了!連最後一眼都看不到了。
手輕輕撫摸上那張冰涼的照片,細細地描繪著那曾經熟悉的五官,一遍一遍。
“夕子!”盈拉住我的手,將目無焦距的我拉向她:“夕子,你哭出來好不好?你不要憋著,不要這樣這樣子。”
哭?即便我將一生眼淚流盡也換不回藍的生命!心,竟是一絲痛楚都沒有。隻剩下空洞洞的虛無感,仿佛一朝間心挖空了。
藍!我把心還給你了,卻忘記要回自己的心。你就這樣離開,連同我的心一起埋葬在那冰冷的世界裏。這是對我的懲罰嗎?
原來,心被帶走後是這種感覺!藍,我曾經帶走你的心,你蒼白了三年。如今你帶走我心,卻要我蒼白一輩子。
為什麼不連同我的人一起帶走?那裏的世界太冰冷太孤寂,你說我是你的夕陽,溫暖著你。可是,你留下一片冰藍的世界給我,讓我如何走下去?
原來,當藍色夕陽**時,剩下的是一片黑得讓人找不到光明的夜。黑,眼前是一片黑暗,一片黑暗……
“夕子!”當黑暗吞噬我時,耳邊響起的是一聲聲焦急的驚呼,然後,我便被黑暗吞噬,再無知覺。
白,眼前是一片白。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牆,白色的衣服的人。
“夕子!感覺怎麼樣?你嚇壞我了,怎麼就暈過去呢?”說話者一臉擔憂,那熟悉而美麗的臉龐是盈。
意識開始恢複,我轉頭看向窗外西方那一片被夕陽映照得火紅色晚霞,喃聲道:“夕陽隻能是紅色的,永遠成不了藍色對嗎!”
“夕子!”盈抱起我,將我抱得緊到生疼:“你哭一下好不好?你發泄一下好不好?”
“我沒事。我要去守靈!”我掙開盈的懷抱,起身。
“夕子!”軒蹙起眉頭,擔憂地看我一眼,卻始終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跟在我身後,陪我一起守靈直到滿七天。
這幾天裏,我始終流不出一滴淚。心是空蕩蕩的疼,腫脹的喉嚨哽著,卻化不出淚水。那一刻,眼淚似乎從我身上抽離,連同那顆跳動的心。
“夕子!頭七過了,你該回去了。學校明天就要開學了!”盈對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