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無聊”沒讓秦勉生氣，倒讓莎莎和她的兩個漂亮跟班眼中都放出了精光。
見楊曉陌要走，其中一個燙著空氣劉海的跟班立刻跨上一步，擋在了她身前。
“下回走路長點眼睛，這地方也是你能來的嗎？”
另一個身著金片緊身裙子的也冷笑：“回頭損失費從你們店的賬款裏扣。”
說得好像款子是她結的一樣。
要道歉，楊曉陌可以，但要扣錢，楊曉陌不可以。
她小臉漲得通紅：“這琴沒有壞，我知道的，這琴沒有壞。”
一緊張，楊曉陌說話都有些結巴。
“你知道？別開玩笑了，這輩子你都摸不到這麼貴的琴。”金片裙抱臂，滿臉不屑。
楊曉陌捏著拳：“我就是知道，不要以為隻有你們會彈琴，我也彈過這個琴！”
話一出，滿場皆驚。
這個穿著劣質的粉色工作服的送蛋糕小妹，說自己會彈琴也就算了，還說自己彈過這個琴……連艾倫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勉在一邊笑了：“小丫頭，灰姑娘撕公主可以，不能口出狂言。你知道我這琴……”
楊曉陌也是氣得忘了自己的處境，直接打斷了秦勉：“我知道你這是施坦威，這個型號的全市不會超過五台，你也不要問我在哪裏彈過。但我可以告訴你、可以告訴這位小姐，施坦威的木材出廠前經過嚴格的濕度控製，剛剛灑到酒的部分有烤漆保護，而且立刻就被擦掉，根本不可能對這
台珍貴的鋼琴有任何影響。”
艾倫從沒見過楊曉陌這樣凶悍，本來想拉她回來，卻改變了主意，默默地帶著隱藏的笑意，望著小豹子一般的楊曉陌。
周圍的賓客也驚呆了，尤其是莎莎，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趕緊定了神，莎莎揚眉：“喲，這麼懂，彈一個啊，讓大家見識見識灰姑娘的實力唄。”
賓客中有一雙美麗的眼睛，亮閃閃地望著這一幕，卻笑而不語。
楊曉陌的鬥誌已經被激發，她望著莎莎，聲音嬌俏而又清晰：“彈完我可以離開嗎？”
“彈完？”莎莎咯咯地笑，“彈完我們都給你鼓掌呀。”
秦勉似笑非笑地開口了：“彈得好，我讓她給你道歉。”
一個“你”字，咬得格外的重。
“好。”楊曉陌大大方方走上前，在琴凳上穩穩地坐下。
她的手指撫上琴鍵的一刹那，楊曉陌覺得自己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是多麼熟悉的感覺，即使自己已經離開它這麼久，觸到它的那一刻，指間依然仿佛有電流湧動，觸得她的心都似要化開。
“慢著。”空氣劉海突然出聲。
楊曉陌輕輕皺了皺眉，她不喜歡自己的演奏情緒被打斷，於是不悅地望向空氣劉海。
那妹子笑道：“蠻多人學了一首兩首的考級曲目，就滿世界招搖了。要不，你也彈莎莎剛剛彈的那曲。”
《月光奏鳴曲》！
楊曉陌臉色一變，頓時愣在那裏。
妹子以為自己難倒
了她，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艾倫望著，心中不由黯然，隻覺一陣從來沒有過的心疼湧上來。他走上前，輕聲道：“曉陌我們走，不和她們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