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淵有個秘密,他喜歡男人,並且有個暗戀了十年的對象,從高中到大學畢業。
五年前,在知道男人有女朋友後,他像條喪家犬般狼狽逃走,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會忘記這個男人。
卻沒有想到,再次相見是在男人的婚宴上,男人挽著美麗的新娘朝自己款款走來。
隋淵舔了下嘴唇,口幹舌燥,喉嚨像是火燒了一般灼熱。
視線裏,臻炎臉上洋溢著喜慶的笑容,看向身旁新娘的眼神深情而滾燙。
下意識拿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進喉嚨。還未感到緩解,辛辣的味道像是點燃的炮竹,在舌尖炸起,刺激地隋淵忍不住咳嗽起來,眼睛鼻子都充血般變得火燎。
是白酒,他的酒量一直不好。
歡笑聲來到了身邊,圍坐在桌子前的人們笑嗬嗬說著恭喜的話語,而隋淵的耳邊嗡嗡作響,聽不真切周圍的話語。
“隋淵?”驚喜的聲音響起,“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這聲音像是一道炸雷在隋淵耳邊響起,即使做了那麼多的心理建設,在聽見男人的聲音那一刻,早已崩塌成灰。
隋淵胸口裏的那顆早已老舊的心髒,像是失靈了一般,瘋狂的跳動起來。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帥~”男人手掌拍在隋淵的肩膀上,力道不大,但隋淵卻感到沉重,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燒紅的烙鐵印上般,灼燒而疼痛。
“臻哥、嫂子,新婚快樂。”隋淵站起身,纖細修長的身體佝僂著,從幹澀的喉嚨底發出一句話語,他拿起酒杯,和臻炎碰了碰杯子,隨後仰頭,一口氣將杯子裏的酒喝地幹幹淨淨。
臻炎一把攬過隋淵的肩膀,笑嗬嗬道:“這是我的好兄弟,別看他這麼豪爽,可是一個大畫家呢!”
“不,不是了。”隋淵有些慌亂,趕忙躲開臻炎的碰觸,“我現在隻是個普通的平麵設計。”
臻炎沒在意,繼續說:“平麵設計也很厲害啊~”
硬著頭皮接受大家的誇讚,敬完酒,隋淵暈暈乎乎地坐了下去,渾身不自在。
臻炎帶著新娘子去了別的桌敬酒,隋淵坐立難安,被碰過的地方像是火燒一般。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和旁邊的人道了聲歉,弓著腰,腳步慌亂地離開了位置,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主桌圍坐著雙方的家長,熱熱鬧鬧的聊著天,不亦樂乎,在這片熱鬧中,一個過於俊美的男人和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
臻墨白搖晃手裏的酒杯,仰頭喝盡,視線一直追隨著離開的男人,等那個消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放下酒杯,從座位上站起身。
空蕩的洗手間外隱隱傳來婚禮大廳裏熱鬧的歌聲,而洗手間裏隻有嘩啦啦的水聲,隋淵開著水龍頭,雙手撐著洗手台,咬著唇,發出壓抑的抽泣聲。
本來準備再見最後一麵,沒想到會這麼的難受,他好想現在就逃走,回到自己小小的出租屋裏,把外界所有的一切隔斷,誰也不見。
這時,從門外傳來不急不慢的腳步聲,隋淵心中一驚,狼狽地低下頭,雙手捧起水往臉上撲了幾下,裝作在洗臉的樣子。
等那個人走到他的身後,腳步聲便停下來再沒有動靜,隋淵以為是他擋到男人的路了,朝旁邊挪了挪。
等了一會兒,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動靜,隋淵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剛才在哭,於是關掉水龍頭,弓著腰,去了一個隔間,把門反鎖上。
他要等情緒平複下來,才能出去,不然會被別人看出來。
臻墨白在看見男人無視自己,走到隔間時,眸光冷下去,他走到隔間門前,一隻手揣著口袋,抬起長腿,沒有絲毫猶豫地踹向木門。
哐哐哐,忽然響起一陣巨響,隋淵驚嚇地瞪大眼睛,看向晃動的門。
“誰啊?”隋淵忍住恐懼,攥緊衣擺,出聲問。
“開門。”門外響起低沉的男聲,聽起來陌生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但隋淵一時想不起來。
臻墨白停了幾秒,不見裏麵有動靜,抬腿又是幾腳,隨後抓住把手,搖晃了幾下,隨著門發出痛苦的吱呀聲,隔間的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