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仁見劉三坦誠相告,心想他不了解這實情,定會添套宅子,置辦奴仆,為小二遠遊大開後門。
哪怕買了,無非打水漂罷了。
但有實誠人好意提醒,還是讓人渾身舒爽。
果然世上好人多。
以誠待我,我亦以禮待之。
而後,徐友仁待劉三更加親切溫和,也聽取了劉三勸解,先不安宅子。
反正除了禮縣,其他州內郡縣處早早備好了,夠住。
“劉老板肺腑之言,我甚是感激。”徐友仁說罷,接著又和劉三開開心心嘮嗑。
禮縣。
禮儀之縣。
乃明君公主教化後而著稱。
但早不如明君公主時期輝煌璀璨。在匈奴長達近五十年休生養息下,邊境隱約有些打鬧波動,不大。
雍州十二郡,有兩郡乃邊境處。
威武郡西側及北麵鄰匈奴王朝,金城郡南接羌族部落。
兩郡皆為湧入中原要塞,又屬禹朝咽喉處。
匈奴、羌族均是所居無常,依隨水草;地少五穀,以產牧為業。
最危險莫過於匈奴,強悍又粗暴。
且匈奴人驍勇善戰,鐵騎剽悍,乃禹朝一大心患。
禮縣,屬武都郡乃雍州中南端,距金城郡近兩百公裏,離威武郡約三百公裏。
金、威兩郡現無大動靜,禮縣尚且還算安穩。
可這兩年來的小打鬧,讓禮縣豪紳有了些離經叛道。
對於膽小怕事的豪紳來說,祖宗基業萬不能毀在自個兒目光短淺上。
豪紳家產豐盈,一輩子過著富貴講究生活,哪能過得了摸爬滾打,掙紮肮髒地活法。
何況三年前,大儒陳仲子突然解官歸隱,又遭劫匪落得少年陳晟慘死。
朝廷亂了,流民多了。
不簡單,這世道要變天了。
哪怕是居安思危,早早遷移冀州更為安全。
徐友仁對雍州當下有了初步了解,在這種隱秘波動下,人活著命最重要,有生機才有後續轉機。隻要尚存一絲力量都可東升再起,如微風勁草生生不息。
但鄉紳可派人前往境金、威兩郡落實情況,在此基礎上做力所能及之事,盡綿薄之力改善邊境軍士衣食困苦,算是為祖上基業曲線救國了。
徐友仁皺眉板正道:“劉老板,禮縣離邊境就隔了天水郡,若是邊境爭端不斷,敢問府城有派人前去實地探查情況否?”
“徐老兄,咱就是個小人物,哪能通天曉得這。”劉三接二搖頭歎道,“官府大人就盯著百姓,對管製百姓有百八十個法子。而旁的一概不理會。”
“這日子看著太平,但心裏不踏實得緊。”劉三接著剖析道,“我們這行和官府有些往來,上麵細微動靜,我也能知道點風聲,但這戰禍,上麵哪怕了悉,也會視為機密,絕不讓我等預知,以防百姓恐慌胡亂逃竄。”
劉三沒把自身揣測說出來,省得官府逮到治個訛言惑眾罪。
徐友仁是個聰明人,劉三勸阻他置辦宅子,便能估摸出一二來。
“大丈夫當立誌,國家危難時刻,匹夫有責。在禍亂萌芽時,可先謀劃扼殺於搖籃中。給邊境軍士給予最基礎物資,他們保家衛國馬革裹屍,我等亦是盡綿薄之力。”徐友仁沉著道,並尋思著自家錢帛不說富可敵國,可家財萬貫是有的,把一半家產獻作為輔助邊境需要,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