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的生活非常的枯燥。除了惡劣的天氣造成的航行困難以外,作為一個學者,讓我感到最難過的事情是,整個艦隊裏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和我交流。”
“艦隊裏到處都是肮髒、愚蠢和野蠻的蠢貨和武夫,這讓一直重視思想交流的我非常的鬱悶。”
抓起漂亮的玻璃瓶,喝了一口產自中國的美味淡啤酒,聯省共和國對中華帝國全權談判特使路德維希·範·德佩爾繼續在日記本上寫到。
“艦隊指揮官彼得羅雖然自稱是受過全麵教育的貴族家庭出身,可是從他粗鄙的語言和荒唐的想法上就可以看出,這個人並不會比船隊裏的那些蠢蛋高明多少。如果是在陸地上的話,這樣的蠢貨根本就沒有和我交流的資格。”
“可是,船上的那些掛了個聯省共和國外交官身份的東印度公司的職員們因為對於我的觀點非常的敵視,所以根本就不會和我進行什麼交流(當然即使他們主動和我交流我也不稀罕那些蠢貨)。在這種情況下,除了粗俗的彼得羅指揮官以外,我也沒有什麼別的交流對象了。”
“荒唐的人總是會說出很多荒唐的話。因為缺乏最基本的科學常識和最簡單的邏輯思維能力,彼得羅先生認為葡萄牙人從東方帶回來的中華帝國的外交照會根本就是個謊言。他固執的認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聯省共和國用幾十年上百年才建立起來的殖民地,根本就不會被中華帝國用短短的三四年時間就徹底摧毀。”
“我向彼得羅先生指出他想法的錯誤之處的辦法很簡單。我使用了在學術研究中最常見的對比法。”
“從時間的角度上講,或許作為航海先驅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因為開辟了新航路的原因貢獻很大。但是從我們聯省共和國本身崛起的速度上講,我們在葡萄牙和西班牙人用一個多世紀的時間完成的新航路開辟的基礎上,也不過使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就輕鬆的對他們建立了徹底的優勢。所以單純的計較時間的問題是非常錯誤的判斷。”
“在此之後我又從空間的角度向彼得羅先生指明了中華帝國用幾年的時間完成了對整個南中國海地區的外國殖民地的消滅的合理性。”
“畢竟就是愚蠢如彼得羅先生也應該知道,從距離的角度上講,南中國海地區這個名字就很明顯的昭示了,中華帝國與東南亞的距離,要比我們所有的國家與東南亞的距離都要近得多的多。”
“最後我又用中華帝國全麵超越我們的科學技術水平向彼得羅先生說明了中華帝國用三四年的時間完成對南中國海地區整頓的合理性。”
“要知道幾乎所有國家的上層人物們,都實實在在的見到過中華帝國訪問艦隊的船隻是多麼神奇和恐怖的。不需要風帆就可以自動航行的船隻,恐怖的讓人難以置信的粗大巨炮,這些神奇的東西,作為聯省共和國的中高級海軍指揮官的彼得羅先生自己,應該也在阿姆斯特丹港親眼見過才對。”
“很明顯,我的觀點對彼得羅先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雖然在當時彼得羅先生找了個借口結束了這次討論,但是在他後來向我表達的‘德佩爾閣下主持談判是共和國的英明決斷’的意思上,我可以感覺到,我的理論給了彼得羅先生很大的衝擊。”
“除此之外,當時在旁邊偷聽我們討論的那幾個令人厭惡的,說是共和國的使節倒不如說是東印度公司的貿易官的家夥們在聽了我的話之後,也開始表現的謹慎和恭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