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輝是個唯物主義者。唯物主義者是講究理性的。
當然了,雖然他並沒有偏執到認為所有“無法證偽的理論都是耍流氓”的程度,可是從某種程度上講,唯物主義者都是相當的冷酷無情的。
不管在現代社會的那些“真正”的專業人士看來王書輝的理論水平是多麼的粗陋和淺薄,可是他還是認為,整個人類社會的一切,其實都包含在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的互動之中。
雖然他對開創了新中國,把中國帶入新文明時代的毛老人家無比的崇敬,可是他對於新的中國的看法仍舊是:“前三十年的中國是落後的生產力無法適應先進的生產關係。後三十年的中國是落後的生產關係無法適應先進的生產力。”
在人類進入到文明時代之後,特別是對於中國來說,實際上無論是怎麼強調中華文明的偉大創造力,但是在以千年為單位的時間記敘上,中國的生產力發展都是處於一種極度緩慢的幾乎是以近乎水平的帶有微不足道的上升趨勢的脈絡在發展著的。
緩慢的生產力的發展,使得在初秋戰國時代產生的代表了農業文明一切可行性的生產關係的********,能夠在兩千年左右的時間裏,一直適用。
也就是說,從曆史上我們就可以看到,作為生產關係的理論形態而存在的********,實際上在封建農業中國兩千年的曆史長河中,並沒有絕對的革命性的發展。不是儒家,就是道家,不是法家,就是墨家。各種各樣的********雖然好像在不停的轉化,但是從本質上講,整個中國封建農業時代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都沒有任何革命性的進步。
這就是為什麼封建周期律在中國的農業文明時代裏不斷的被證實的原因。
當然了,在整個世界都處於封建農業時代的漫長曆史中,和西方世界比較起來,似乎中國這個大一統中央王朝的穩定性要高的多。可是以毀滅人口和破壞生產力的方法以宣泄階級矛盾的方式毀滅舊王朝,崛起新王朝的形式,仍舊堅定不移的在全世界範圍內不斷的上演著。
這就是為什麼作為工業文明前的學者,英國的馬爾薩斯和中國的洪吉亮所提出的人口理論能夠成立的原因。但是無論是馬爾薩斯還是洪吉亮,他們都沒有看到工業革命的出現;他們都沒有意識到人類文明革命性的進化可能;他們都沒有認識到,幾千年的生產力的積累,將會產生飛躍性的進步;整個人類的生產力水平將會出現農業時代的人所無法理解的爆發。
所以說,從最最宏觀的角度上講,王書輝明確的知道作為一個穿越者,特別是作為一個和那些單向穿越的穿越者不同的自己,有著什麼樣的曆史使命。他就是要把先進的生產力和先進的生產關係從現代時空引進到明朝末年的中國,從而徹底的改變中國以及世界的命運。
當然了,很多人可能會認為,王書輝鐵血冷酷的對待已經腐朽沒落的,完全不可能適應新的生產力和生產係的封建地主階級,是非常的不人道的做法。可是對於王書輝來說,革命性的生產力要求的是革命性的適應社會化大生產的生產關係。一切對於新生產力和新生產關係具有阻礙性作用的因素,都是必須被清除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