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劇毒才是他的伴生能力,傷口愈合隻是他天生的高恢複力。
“水母?”戈勒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變了:“那種噗嘰噗嘰到處亂飄的小生物?”
你才噗嘰噗嘰到處亂飄,葉澤一腳將戈勒踹翻。
天陰了,似要落雨。夕陽也無法穿透漆黑雲層,隻能斜掛在天際,憤怒地留下一小塊染血的嫣紅。
越野車按照計劃抵達了休息點。
那是一家很平常的灰石小屋,過去應該是個民居,後來被聯邦改成了歇腳處。
周圍簡單造了些防禦工事,不過鑒於凶獸的龐大體型,把夜晚全權交給它們可不是個好選擇。
“好耶!床墊!柔軟的床墊!”夏莉十分會利用睡眠時間——比如說現在她已經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雖然睡姿有些奔放。
令人羨慕的睡眠能力,葉澤好心地幫她關上房門。
屋子不大,裏麵隻有三個房間,方祥剛下車就如同幽靈般閃進了最裏麵那間,“刷”地一下緊閉房門,現在隻剩下一間空房了。
“不出意外,我們明晚就能到達最近的城邦,屆時交付完任務,帶你去辦理身份證件,你就是聯邦的合法公民了。”戈勒把葉澤攆進屋裏。
“現在安心睡吧,我來守夜。”他掃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自己出門坐在門口台階上。
月色入戶,葉澤躺在床上。
——睡不著。
床墊單薄一層,並不柔軟,隻是普通的木板床,好在被褥夠厚,把自己包起來倒也不覺得寒冷。
但就是睡不著。腦子異常清醒,葉澤百無聊賴地翻身,旋轉,再次羨慕起了夏莉的好睡眠。
話說外麵守夜的戈勒似乎穿得很單薄。
葉澤起身,借著月光,在房間內唯一的家具,一個小衣櫃裏麵翻出來一條還算厚實的棕色毛毯。
他拍了拍灰,將毛毯團成一團,雙手抱住,走出房屋,毛毯有些過於厚實了,他隻能堪堪露出半個腦袋。
越野車停在黑暗中,寒風呼嘯,荒涼的街道上,破敗的建築群矗立著。
戈勒正在回頭看他。
夜色太深了,看不清眼裏麵的情緒。
葉澤將毛毯遞給戈勒。
“睡不著?”
“嗯,我認床。”
“那就來坐吧,夜景看多了,自然就困了。”戈勒拍拍旁邊的台階。
這種說法倒是頭一回聽說,葉澤在他後麵一個台階坐下,位置高,視野更遠些。
二人相繼無言。
抬眼一望,雨猶未降,穹蒼無星。
蕭條的枯木閃爍著金屬光澤,在晚風中搖曳,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愁。
男人的背影挺拔,模糊中,和記憶中一個瘦瘦小小的模樣漸漸重合,似乎有誰也曾像這樣坐著。
很奇妙的,疲倦感襲來,葉澤的意識沉沉墜落。
葉澤的夢出現些光怪陸離的記憶畫麵,像是湖中的星星,他想抓住,卻碎在手邊。
再睜眼,窗外已然拂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