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街上,一個人影在馬路中央,漫無目的的徘徊著。
他的左腿似乎是有些殘疾,整條腿都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朝外擰過去,走起路來十分別扭。而且他走路時還一直低著頭,好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好像是在躲避什麼,幸好他的前麵沒有什麼障礙物,不然肯定會撞上去。
他就這樣踉踉蹌蹌的向前走著,不時還有一些古怪的聲音從他的嘴裏發出,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時一陣風吹過,街道上空飄來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隨風飄動,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刺耳。
那人聽到塑料袋的聲音後突然就停在了原地,隨後猛的抬起了他的頭,嘶吼著朝著塑料袋的方向跑去,這時他的臉才暴露在陽光之下。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左臉血肉模糊,隨著他的奔跑,還有一些爛肉從臉上掉了下來。右臉則不知為何隻剩下白骨和耷拉在下巴上的半張臉皮,血肉不翼而飛。兩個眼眶空空如也,眼球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生命力仍然旺盛,這哪裏是人,倒更像是末世電影裏麵的喪屍。
或許是沒有眼球的原因,那喪屍隻能憑借聲音判斷塑料袋的位置,智力低下的它甚至分辨不出來塑料袋是什麼東西,隻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去撲殺周圍所有能發出聲音的目標。
就這樣,塑料袋在天上飄,那隻喪屍就在後麵緊追,場麵一時間還有些滑稽。
突然!嗖的一聲,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箭矢,直衝喪屍的頭部射去。
尖利的箭矢瞬間就貫穿了喪屍的腦袋,帶出了一灘黑綠色的不明液體,然後向更遠處飛去。
“吼!”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一箭,都沒有殺死這隻喪屍,它口中發出嘶吼,轉頭看向那支箭矢落地的地方,顯然是被箭矢落地的聲音吸引住了,至於頭部的傷,好像並沒有影響到它。
這時破空聲再次傳來,第二支箭到了。
這一箭的目標不再是喪屍的腦袋,而是它的脖子。
非常輕鬆的,箭矢就射穿了喪屍的脖子。這一次箭矢上附帶的衝擊力讓喪屍失去了重心,被箭矢帶著倒在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那喪屍仍然還沒有死掉,隻不過它的身體被脖子上的那隻箭矢死死的釘在了地上,這讓它掙紮許久都沒能站起身來。
喪屍的掙紮幅度越來越大,插在地上的箭矢也跟著晃動起來,看樣子那喪屍很快就可以掙脫。但是不知為何,第三箭遲遲沒有來到。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那喪屍在掙紮的過程中竟然將自己的脖子擰斷了,這一次它的身體抽搐了幾下,然後就癱在了那裏不再動彈,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癱瘓了。
一棟高樓的樓頂上,於恒剛剛放下手裏的長弓,旁邊就有人拍手叫好道:“近五百米的距離,兩箭都射中了目標的致命處,於恒兄弟雖然隻是一級覺醒者,但是各項數值都要比同等級的其他人高上不好啊。”
說話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中年男人,在他的身後,還有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張長桌前,看樣子應該是正在吃午飯。
沒有理睬那個說話的中年人,張昊徑直走向餐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香腸,罐頭,甚至還有幾桶方便麵,如此不倫不類的搭配,在現在的這個時期卻已經可以稱得上豪華了。
現在是末世降臨的第四個月。
四個月前,一場詭異的紅雨讓這座城市一夜之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紅雨過後,城市裏出現了數不盡的喪屍,各種各樣的變異動物。
幸存者們好像下水道裏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的生活著。
於恒曾經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因為他成為了一名覺醒者。
所謂覺醒者,就是在紅雨過後,覺醒了特殊能力的人類。他們每一個都強大無比,哪怕隻是於恒這種剛剛覺醒沒多久的,麵對幾十個人的圍攻,他都可以輕鬆應對。
隻是對於於恒來說,他覺醒的太晚了。在此之前的四個月內,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但是今天,他終於有能力可以找回一些失去的東西了。
“王哥,坐下吃飯吧,你看人家於恒哪想搭理你啊,你這叫什麼來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坐在於恒斜對麵的一個眼角下有條刀疤的小夥陰陽怪氣的對那個禿頂男人說道。
“去去去,人家於恒兄弟這是不好意思了,你懂啥。”禿頂男人訕訕一笑,為自己開解道。
“切。”小夥白了禿頂男人一眼,又轉頭對於恒說道:“姓於的,你別以為自己成為了覺醒者就能和我們平起平坐,在座的哪一個不比你覺醒的早,勸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