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遊?”楚靈溪呢喃了兩遍,眼睛發亮的說道,“這個名字很好聽欸。”
與楚靈溪的興奮不同,楚雨凡在為她感到開心的同時還夾雜著一絲鬱悶,開心是因為這部法訣確實十分契合這丫頭,鬱悶則是這似乎給她睡覺提供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有些人在睡覺的時候都能進步,而有些人還在苦兮兮的靠著原始手段前進。
雖然如此,楚雨凡還是將手放在楚靈溪的肩膀上,將她別了過來麵向自己,有些嚴肅的說道:“以後,這個東西不要跟別人說,聽到沒有?”
楚靈溪顯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當然不傻。”說罷,還閉上眼得意的晃了晃腦袋。
楚雨凡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發現他們也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左右,於是他試探性的問道:“時間還早,要不然再睡一會兒?”
楚靈溪嘿嘿傻笑了兩聲,一下子把楚雨凡撲倒在床上,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中。
楚雨凡也笑了笑,嘴裏念叨著:“輕一點兒,別一不小心磕著碰著了。”語氣中夾雜著藏不住的寵溺。
......
不知哪個偏遠地區的小村莊裏,一位兩鬢斑白的儒生正在給一群孩童講課,突然間他心有所感,朝著窗戶外頭瞥了一眼,就見一道人影正靜靜地侯在窗外。
但是老先生並沒有停下講課,而是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給孩子們授課。
過了許久,他抬眼看了看天色,才微微一笑,慈祥的說道:“孩子們,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就先上到這裏了,大家趕緊回去吧,別又在路上貪玩誤了回家吃飯的時辰。”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兩天先生有點事要忙,便與你們放兩天假吧。”
孩子們歡呼一聲,爭先恐後的跑出了教室,臨走前也沒忘記恭恭敬敬的回過身鞠一躬,嘴裏大聲喊道:“先生再見!”
直到最後一個孩童都消失在視野裏,老先生才將視野轉向一直守在窗邊的楚靈均,笑著道:“怎麼有時間來看我這老頭子啊?”
楚靈均躬身作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夫子。”
被稱為“夫子”的儒生點了點頭,有些感慨道:“一晃眼已經快二十年過去了,你家那兩小家夥也要成年了吧,你這次來是為此事?”
楚靈均點了點頭:“還請夫子明日能為犬子犬女行冠禮。
禍祖殘軀不容有失,未能擇良辰幾日上門拜訪,還望夫子莫怪。”
“夫子”笑了笑,剛想伸手撫一撫自己那之前引以為傲的白須,就突然想到許久之前村裏人說自己留長須儀表敗壞,枉為人師時,他便忍痛剪掉了自己留存多年的胡子,於是他不著痕跡的縮回手,有些尷尬的將楚靈均扶起:“好說好說。”
“那就有勞夫子上心了。”楚靈均又作一揖,眉眼間突然竄出難以掩飾的悲傷,“仇修竹走了。”
“夫子”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縷對往事的追憶,他有些唏噓的說道:“他竊取天地氣運,折壽數千年對他而言已是相對較輕的懲罰了。
你看看星衍閣的那幫家夥,哪個能有這樣好的結局?”
楚靈均低眉,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他突然有些甕聲甕氣的說道:“先生,您當年斬斷天人聯係真的是對的嗎?”
“夫子”恍惚了片刻,他突然憶起了當年楚靈均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也是像這樣經常甕聲甕氣的問他問題。
他很快回過神來,苦笑一聲:“我必須做。”
楚靈均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些懇切的說道;“先生,他們都病了。”
“我知道......”回應他的還有一道綿長的歎息。
......
楚雨凡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醒來。他感覺自己在夢裏被一隻巨大的章魚纏住了,有點喘不過氣來。他看了一眼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一隻手還死死摟住他的楚靈溪,發現她的一隻腿搭在自己身上,還在呼呼大睡。他又瞥了一眼窗外,發現已經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