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日暮時分,入秋時節,百裏元樹林異常安靜,似乎連樹上的鳥雀也屏住了呼吸,唯恐那寒光下的長劍在下一刻殃及池魚。
林中道上躺著十具屍體,鮮血浸滿了身體的四周,還在汩汩往外流淌。那暴出的雙眼毫不掩飾心中的恐懼,脖子上的痕跡表明了他們的死因——一劍封喉,而且是十人齊齊倒地,連最後一句遺言都被封在了口中。
站在屍群中間麵麵相覷的四人,此時麵如土色,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還心有餘悸。他們都是勁裝打扮,手握各類兵器,一看就是練家子。興許是見過不少殺戮,他們不怕那汩汩的鮮血,倒是對對手毫無預兆的一劍封喉感到脊背發涼。當時,如若他們稍微慢一步,那麼躺在地上的就不是十人。
四人中最年長的彪形大漢掃看了下其餘三人,確認他們都無礙之後,稍微鬆了口氣。他的體型壯闊,黝黑的臉上濃眉緊鎖,一雙十分有震懾力的雙眼四下巡視,試圖找出身處暗處的敵人。畢竟能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劍殺了隊伍中的十個人,此人武功絕對在他們幾人之上,而且十分有自信。這樣的人躲在暗處,讓人不寒而栗。
這次,他們是應邀參加仁義劍莊莊主的壽辰,才長途跋涉過來。一路低調行進,一直相安無事,也未曾記得得罪什麼武林中人,無端遭此橫禍,同門被屠,不禁怒從中來。
“本人駱正濤,人稱鐵掌濤,山西晉城人,長途跋涉來到淮南是為了參加仁義劍莊莊主的五十大壽,不知途中是否得罪朋友,還望朋友出來告之。”彪形大漢駱正濤拱著手,一隻粗壯的鐵手尤為顯眼。
“哼哼~”一聲陰冷的笑聲讓眾人迅速回頭,便見一位白衣女子從一顆樹後幽幽現身。此女子一襲輕紗,發髻上一支簡易的珠釵,如墨般的發絲散落在身後,衣袂翩翩,像一朵百合綻放在綠叢中。餘暉映在女子的臉上,一雙清目斜視側身的駱正濤,嘴角揚起輕蔑的弧度。
駱正濤打量著這名女子,雙十模樣,長得十分清麗,但是身上的戾氣卻十分強烈,她那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帶著一抹淡而從容的笑。女子隻是看著他們,一把長劍拖在身後,竟顯得十分陰邪,似乎這抹笑容是來取人性命的催命符。而且以她的內息來看,內功十分深厚,如若藏身於這百裏元樹林,隻怕他們根本無法察覺,他心裏感歎,但更多的是憤怒。
“江湖人講江湖道義,不知駱某等人哪裏得罪了姑娘,姑娘要下此毒手!”
“道義?”女子不屑一笑,向他們走近一步,“你們沒有得罪我,是我想殺人而已!”
聞言,駱正濤等人向後退了幾步,暗想此人如此囂張,可偏偏確有實力!想他駱正濤馳騁沙場多年,什麼厲害角色沒見過,今日竟然心中沒了底。不過他知道不是自己怯弱,而是此刻駱家的男兒全都在場。
“這是什麼意思!駱某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駱家武館在江湖上也算有點聲望。姑娘對我們下毒手,江湖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到時候落下個追殺令,我看就算姑娘你武功再怎麼厲害,也躲不過江湖中眾多高手的車輪追緝。”
“車輪追緝?倒真沒遇過!”女子的話讓駱正濤等人心中舒了口氣,心想畢竟是年輕人,唬兩下就退縮了。
“嗬嗬!那就試試吧!”女子依舊是笑,拖著長劍越來越靠近他們。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駱正濤氣急,好狂妄的口氣,居然不怕與整個江湖為敵。
“大哥,我看這女人就是個殺人魔,別跟她囉嗦了。剛才是我們不備,才會中了埋伏,現在我們四人合力,說不定還有勝算!”四人中一個身材也很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是駱正曲,排行老二,他已經提刀護在身前,處在備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