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幾隊黑衣人陸續從夜幕中淡出,他們手中的利刃迎著冷月刺出一道道白光。黑暗中那轎中之人揮手示意,“殺”!隻見十幾個黑衣人飛廊走壁,如梁上的野貓動作輕盈,迅速移動到了宮門內側,他們出手利索,與外邊的人裏應外合,一不會兒就神鬼不覺地破掉了宮門守衛。
裏麵的人打開了城門,迎了那轎中的人進去。那人走入門裏,停了一下,側目吩咐道:
“爾等換上護衛的衣服,關上城門,守在這裏,莫要露出端倪,今夜也休要再讓旁人進出!”
他雖蒙著臉,卻也能分明聽出是那首丞大人垚奎的聲音。
隻見幾十個黑衣人飛步向前,一路卸掉了所有防守,引著垚奎直逼覺宗的寢宮龍延殿而去。
奇怪的是,殿中並無禦衛林出現。
垚奎走進殿中,摘了麵罩,側眼瞄了一眼那塌上並無人,便冷笑了一聲,道:“出來吧!我知你今夜定是睡不下的!”
說罷,隻見覺宗從一側屏風的後邊緩緩起身走了出來,他微微咳了幾聲從垚奎身側慢悠悠的掠了過來,然後穩穩的端坐到了龍塌上,抬頭直視著垚奎的眼睛,神色自若,並無一絲驚慌。
“我也知你今夜定要來尋我……垚奎……你想坐在這個位子?!” 覺宗指著那塌輕輕問了一句。
垚奎低頭冷笑了一下,便毫不猶豫的挪步坐上了龍塌,坐到了覺宗邊上。
繼而他轉頭瞥了一下覺宗,道“我竟不知這位子有什麼好的?竟讓你防我多年!”說罷,垚奎撫袖起了身背對著覺宗站了過去。
覺宗聽到這句,一時間好似頗覺得認同,他搖著頭淡淡的呲了一聲,“是呀!這位子有什麼好?”
“你若不是為了這帝位,那你今夜這般卻是為何?”覺宗望著垚奎的背影,甚是疑惑的問道。
垚奎聽到這話來了興致,轉過身來笑語道:“我不過是想看到你崩潰的樣子罷了!聽聞關洛死了,你此刻一定很傷懷很害怕吧?!”
“當真是你做的……”覺宗的臉瞬間陰了下來,他壓低了聲音怒目而視。
“是我又當如何?”垚奎伸頭而來挑釁道。
覺宗憋著勁猛然起身欲要掐住垚奎的脖子。怎料,垚奎一個迅速轉身,覺宗撲空摔在了地上。
“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我?!”覺宗趴在地上悲憤的吼道。
“我若一刀殺了你,如今怎會這般痛快?我瞧著你,此刻竟如喪家犬一般,就算不殺你,瞧你這模樣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吧……真是可憐!”垚奎按著地上的覺宗,發出了一陣瘋癲狂笑。
覺宗用力甩開了關洛的手,掙紮著坐了起來。他稍適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冷靜的問道: “垚奎你到底所圖幾何?”
“我不過順了你的意,做了你想象的樣子罷了!”垚奎咆哮著回了一聲。
“你此話為何意?”覺宗很是不解。
“你當真不解?!”垚奎瞪著覺宗聽了一下,然後背過身去仰麵繼續道: “從前,大家同為兄弟,彼此信任,好生和諧。卻不知從何時起,你開始疑心於我忌憚於我,從此,你便隻信了那關洛一人……”垚奎音量漸高,捶胸頓首,似有一腔憤懣無人道。
“都說帝王從來疑心重,或許你也並不信於關洛……隻是他不在禦前,看不到你那鬼鬼慫慫的嘴臉,簡直令人作嘔!我垚奎從小受夠了猜忌!隻因額娘受寵,人人都道我要奪了那承襲的資格,哥哥們對我百般刁難。後來我本想著憑著自己的實力與你們一同打拚,定會得弟兄們真心相待,殊不知你登位後竟變成那般!”垚奎對著覺宗一聲嘲笑。
“垚奎,你敢說自己從無二心?”覺宗怒吼道。
“我若說沒有……覺宗你會信嗎?”垚奎低身拉著覺宗的領口直直地瞪著覺宗的眼睛問道。
見覺宗沒有回應,隻是怒目相對了一會兒。垚奎鬆了手去,轉身長歎了一聲,“罷了,我今夜就是要反!隻不過,你這位子我原也不稀罕……覺宇是我的外甥……望你即刻傳位於他!”
“傳位於覺宇?你當真不要自己坐著帝位?”覺宗咳嗽了幾聲,再次確認道。
“夠了!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垚奎從來堂堂正正,此番隻是報了你多年猜忌之恨!況且百年之後,我也不想世人辱我是奸臣。此刻你便傳位於覺宇,今夜就當無事發生,明日就說宮中來了刺客,是我垚奎護駕在先。”
“你不怕我明日向眾人揭發了你?”
“覺宗……這宮中定然還有你想保護之人……覺宗你莫要逼我!此刻,關洛已不在,這朝中還有何人與我抗衡?!” 垚奎悠悠地威脅道。
說罷,垚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