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是秦姑娘來了呀。”幾個侍女看到迎麵跑來的秦落,邊行禮邊笑道。
秦落停下腳步,擺擺手示意她們起身,還未等她開口,其中一個侍女便說道,“公子正和蘇公子他們在書房呢。”
另一個侍女注意到了秦落手中揣著的小荷包,開口道,“姑娘手裏的荷包好漂亮啊,是送給我們公子的嗎?”
聽聞在七夕這天,女子會繡荷包送給心儀的男子,若男子接受,即表示男子接受了女子的心意;若不接受……
秦落垂眼看看手裏的荷包,為了繡好這個荷包,她熬了幾個通宵,好不容易趕在七夕這天繡好了。
她本就不是什麼心靈手巧的人,雖說遠遠不及繡娘們的手藝,但畢竟也是自己花費心思繡出來的,他……會接受的吧?
“這還用問,自然是送給我們公子的啊。”
“今兒是七夕,外麵可熱鬧了,聽說還有燈會,姑娘等會兒啊,可要拉著我們公子出去轉轉,正好一起過節。”
“說起來公子也到娶妻的年紀了,怎麼還不趕快把秦姑娘娶進來啊。”
侍女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話,把秦落說得都不好意思了,她兩頰紅暈漸起,輕聲笑道,“各位莫要再取笑我了,快去忙吧,不然等會被張總管發現,又少不了一頓數落了。”
“那姑娘自便,我們就先退下了。”
“嗯。”
看著侍女們越來越遠的身影,秦落這才攤開手心,將荷包展露在自己麵前。
上麵繡的是一對鴛鴦,一隻在戲水,另一隻則靜靜站在枝頭,像是低頭吟唱的模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想繡這個畫麵,大概是因為方書陽不像是會跟她一起玩鬧戲水的人吧。
秦落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被風吹散了些,她重新揣緊荷包,往書房的方向奔去。
方家書房。
“方兄,這全京城可都知道,禦史中丞家的公子後麵一直跟著個小跟班,怎麼,你打算讓人小姑娘就這麼跟下去?”
方書陽還沒開口,他身後的蘇漁先接過話了:“又不是書陽哥讓她跟的,明明是秦落自己願意的。”
“但是方兄也沒回應人家啊…”
“回應什麼?”蘇漁又追問道,眼裏警告意味明顯。
“……”說話人瞬間閉上嘴,悻悻地看向坐在書桌前的方書陽。
方書陽默默合上手中的書,從容起身,淡淡開口:“方家最是講究門當戶對,在下……恐怕是要辜負秦姑娘錯愛了。”
此話一出,屋內人都陷入了沉默。
與此同時,窗外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伴隨其後的是一聲侍女的驚呼:
“秦姑娘,您沒事吧?有沒有被燙傷?”
“誒,秦姑娘……秦姑娘……”
蘇漁聞言,瞬間睜大了雙眼,他下意識朝方書陽看去,見他無動於衷,這才快步走向門邊,打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麵露驚色的兩名侍女,以及地上破碎的瓷碗和滿地的濕意。
蘇漁探身往走廊看去,隻見一抹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長廊處。
“怎麼回事?”蘇漁看向兩名侍女,開口詢問道。
其中一名侍女連忙說明情況:“奴婢奉命給書房送來茶水,過來便看見秦姑娘站在門外,怎知走近時秦姑娘忽然轉身……”
蘇漁一下便捕捉到了關鍵字眼,迅速反問:“秦姑娘站在門外多久了?”
“好像有一會兒了。”
蘇漁回頭看了眼方書陽,見他依舊氣定神閑地站在書桌前,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蘇公子,奴婢不是有意的。”兩名侍女嚇得跪落在地。
蘇漁朝侍女擺了擺手,“行了,沒你們事了,下去吧。”
說罷,他才又走到方書陽麵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看來剛剛的話,秦落都聽到了。”
方書陽麵色依舊波瀾不驚,淡淡說道,“聽到了又如何。”
“依她的性子,過幾天就會回來的。”他又補充了一句,語氣十分肯定。
蘇漁聞言,忽然覺得有道理。若是別家姑娘聽到方書陽說這話,估計會傷心難過;但那可是秦落,她可是把方書陽看得比自己都重要的人。更何況,方書陽還當過她的麵說過比這更狠的話。
“這倒是,”蘇漁接過話茬,“之前你還說過這輩子讓她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過了幾天她不也還是屁顛屁顛地又跑來了。”
方書陽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又回到書桌前坐下。屋內的討論聲也再次響起,隻是這次沒有調侃方書陽和秦落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