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時候,s市被一場入秋後的大雨所籠罩。雨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城市街頭空無一人,寂靜異常。
薑思同剛剛洗完澡,拉上客廳的窗簾,準備回臥室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薑思同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門鈴再次響起。
她微微皺了皺眉,但又立刻舒展開來,朝著大門走去。
這座公寓樓是s市裏數一數二的高級住宅區,樓下的門禁係統嚴密,多年來從未發生過入室犯罪案件。然而,這並不是薑思同沒看貓眼就直接開門的主要原因。
——隻有一個人會來找她,而且還會在這個時間。
薑思同站在門後,準備好一個恰到好處的表情,毫無戒備地打開了公寓的大門。
然後,她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不是她熟悉的麵孔,而是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高級裁製的黑色羊絨大衣,渾身濕透,顯然是剛從大雨中趕過來。
薑思同來不及阻止,男人已經自顧自地走進了公寓,並且關上了門。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慌忙轉頭,準備質問,卻發現男人的額角滿是血跡。
“抱歉,打擾了。”男人突然沉聲說道,目光犀利,還夾雜著急促的呼吸聲。
薑思同平靜地注視著他,眼裏卻隱隱有著慌張,“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
男人的嘴角微微抬起,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
薑思同沒有上前扶他,而是轉身走向桌上的電話。
男人靠在門旁的牆壁,似乎猜到了薑思同的意圖,“你要給警察打電話,還是給醫院?無論你打給誰,他們都無法救我。隻要我離開你的公寓,我就會死。”
男人說話的時候,薑思同已經走到桌旁,拿起座機,等他話音剛落,薑思同已經撥通了120。
薑思同一邊拿著電話聽筒,一邊將目光重新投向對麵男人。
男人一條腿挺直,一隻腿屈膝。
這個坐姿讓他的西褲腳管上移,薑思同看到他同樣血跡斑斑的腳踝。
薑思同將目光重新投回他的臉上,與他那雙黑色眼眸對視。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靜,盡管此刻他狼狽不堪,但目光依然從容。
電話那頭已經接通,薑思同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出人意料地輕聲道歉,放下了聽筒。
男人再次挑了挑嘴角,輕聲道謝,然後吃力地試圖站起身。
試了兩次都失敗後,他不得不再次開口:“你能過來扶我一下嗎?”
薑思同站在桌旁,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邊世燁順著那纖細的手,目光落在女人的臉上。
她年輕而美麗。
臉上沒有一絲妝容,清秀的麵容精致玲瓏,散發著一種罕見的沉靜氣質。
邊世燁伸出自己的手,借著她的幫助再次站起身來。
邊世燁問道:“能讓我使用一下你的浴室嗎?”
女人扶起他後,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指了一個方向。
邊世燁點了點頭,慢慢地走進了浴室。
在進入浴室之前,年輕女人從臥室裏拿來了一件男士浴袍,遞給了他。
半個小時後,邊世燁完澡走出浴室,發現女人正坐在廚房桌旁的第一把椅子上看書。
看到他出來了,女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示意他跟著她走,然後推開了另一個房間的門。
邊世燁跟著她進去,發現是一間書房。
到現在為止,除了臥室,他已經見過這個公寓的所有房間。
公寓本身並不小,但房間卻不多,開放式廚房和客廳相連,還有一間書房和一間浴室。
書房被裝修得非常考究,整麵牆都是書架,從地板到天花板,一眼望去,甚至有些壯觀。
女人示意他在一張沙發上躺下,然後自己拎著一個藥箱蹲在沙發前。
她拿出酒精和消毒水,開始給邊世燁處理腳上的傷口。
他的右腳腳踝上方有一條七八厘米的傷口。
洗過澡後,血已經不再流出,露出了白皙的肉。
女人似乎並不畏懼,手握著鑷子穩定,快速地處理著他的傷口。
靠在邊世燁靠著沙發的扶手上,低眉垂目,默默地觀察著她。
她長發披肩,此刻散在身後,碎發輕輕垂落在臉頰兩側,與她挺拔的側臉共同勾勒出一幅動人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