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晚飯回到醫院。席父席母帶著做好的營養餐已經來了醫院。
何明和嶽家向來有點水火不容的意思。更何況自從那一遭下跪以後，何明簡直是恨上了席母。明明事情是他做的，錯是他認的。但不可原諒的人卻是別人。
沒多久就借口鍾意還有作業沒寫完帶她回了家。
鍾意書包還背在身上。可作業在哪兒不能寫呢。
這個小傻子還在想著那碗帶回來但媽媽沒吃的麵。屁顛屁顛跟著走了，饞死她得了。
“真有意思啊這人。整的好像我們需要他在這，要走就走，還找個借口拉孩子也走。”
席母嘀咕。
席至茵翻過身沒理會。心裏諷刺道，母親是個好人，大好人。
這會兒她誰也不想看到。像這個世界欠了她似的。
席父向來是個悶葫蘆，也不吭聲。
夜裏，何明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總覺得妻子醒來後變得不太一樣了。他說不上來，一會兒疑心嶽父母又對她說什麼他不好的話，一會兒又疑心那姓聞的是不是又和她有私交。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天，席至茵看到丈夫頂著倆黑眼圈。要不是了解他的為人，她都要以為他衣不解帶照顧的她。可她太了解這個人了。哪怕是八歲的鍾意都可能這麼做，唯獨不可能是他。
也許早上出門沒照鏡子，何明絲毫沒在意臉上兩個大黑眼圈。當個沒事人似的，儼然一副把那天吵架的事忘了的樣子。
但席至茵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夕的平靜而已。
在不安裏生活許久的人，哪怕平靜的生活她也無法心安理得接受。
她每一刻都在懼怕著下一場爭端。
而施暴者永遠不會意識到，給別人帶來的是什麼。他隻會以為翻過這一頁是他給的恩賜。
接至茵回家那天，兩人終於有了說話的空間。
也許至茵是想明白了。也許真是席父席母給指了一條路。
“我媽曾經給我認過一位幹媽。她家早些年做魚產，如今開了廠子需要工人，你如果願意去我們就去。
我話說在這裏。我不想跟你回船上。你還想要我這個人，就聽我一次。我不逼你。”
席至茵煩透了現在這樣的生活，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幹脆擺爛吧，能過過不能過拉倒
聽了這話，何明心裏氣不順。但妻子剛鬧過，他也沒敢說什麼。冷笑一聲。
“嗬。什麼意思。聽你這說的是鐵了心要離婚的了？”
“你難道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什麼？！明白你跟那個姓聞的搞七撚三？！”
“你胡說什麼！你總是這也懷疑，那也懷疑！我跟他沒有關係！”
“你跟他沒有關係？你們有沒有我心裏一清二楚！你從前做的那些勾當我都清楚！”
席至茵氣極。
“你知道什麼了你知道？莫名其妙！真讓人惡心！你要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好說的！離婚！”
“嗬！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要離婚。行啊，離啊！不是要離嗎！現在就寫離婚協議！”
席至茵拉開抽屜找空白的紙。也是可笑兩人真就算了起來。錢沒有。房子是祖宅。隻有一個孩子有什麼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