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怎麼的了?”林嘉易一時語塞,尬笑了一聲。
“我今天看見任禹了。”她頓了頓,極力想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和兆子諾在一起呢。”
“你現在在哪?”林嘉易語氣嚴肅了些,“你還在圖書館嗎?”
“我在門口呢。”
“我馬上到。”
過了不知道多久,蔣昱歌隻覺得腿蹲的有些麻了。
一件帶著體溫和淡淡煙草味道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還挺好聞,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心。
“現在天氣也沒回溫,雪都沒化全呢,你穿個衛衣就出來了,不冷?”
蔣昱歌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加絨衛衣,在這個天氣裏還是有一點單薄的。
她被他一把拉了起來,蔣昱歌差點沒站住,林嘉易扶著她的肩膀。
“哭了?”他看著他,歪著嘴笑,露出左邊那顆尖尖的虎牙。
“我可沒有,你賤不賤。”蔣昱歌抬頭看了他一眼。
之前上小學的時候林嘉易就是一個小土豆,比小學時的蔣昱歌矮了一個頭,可他玩遊戲的時候跑的還挺快,像一個靈活的地雷。
現在他長的很高,蔣昱歌要抬頭才能看見他的眼睛。
“我不喜歡他了。”
“呦,這麼快就不喜歡了?”
“真的不喜歡了,我可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又不是垃圾處理站。”
“行,相信你,你最厲害了。”
“我要喝酒。”
“小孩不能喝酒 。”
“我失戀了。”
“你戀都沒戀失什麼戀。”
“我不管,你陪我喝。”
“陪不了,我送你回家。”
最後林嘉易還是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兩人在便利店買了幾罐啤酒還有關東煮,坐在天橋的台階上聊天。
“你喜歡他什麼?”林嘉易咬了一口丸子,轉過頭去問她。
“嗯……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很有感覺。”
“什麼感覺?”
“很安心的感覺,在他旁邊我就覺得很放鬆啊。”她斟酌了一下,很認真的說。
“那在我身邊的時候你會放鬆嗎?”
“當然啊,你……”
他突然靠近她,手指擦過她的耳廓。
“你幹嘛啊!”蔣昱歌嚇了一跳,差點把啤酒罐子扔出去。
“有個蟲在你頭發上。”
蔣昱歌回頭一看,他手中果然捏著一隻瓢蟲。
“哦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林嘉易拿出一張紙,將蟲子包起來,丟進旁邊的垃圾袋裏。
“哦哦,我說你幹嘛這麼問。”蔣昱歌神魂未定的捋了捋頭發。
夜晚的江邊有一點冷,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涼涼的晚風吹著,讓人感到舒服又安心。
“嗯,既然我也讓你覺得放鬆,那你幹嘛不喜歡我啊?”林嘉易含笑看著她,那眼睛似乎會說話。
林嘉易可以說是男生女相,與任禹的那種“硬朗”的長相不同。林嘉易的臉秀氣白淨,去川渝絕對是食物鏈頂端那種。但他卻一身痞氣,嘴裏叼著棒棒糖,耳朵上別著煙,手裏還時常轉著筆。可這樣一個看起來很不著調的人,卻在初中年年評得三好學生和優秀學生幹部,高中一上來就進入學生會當上了副會長,成績也一直在學年三名左右浮動。
“怎麼的?”蔣昱歌挑了挑眉,“單身久了出幻覺了,打上我主意了?”
“害,我開個玩笑嗎,你也別當真。”林嘉易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他喝了一大口酒,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哎你真的別當真啊!”他又轉過頭去對著蔣昱歌的耳朵說。
蔣昱歌當時正舉著瓶子呢,被他這麼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把酒潑身上。
“哎你有毛病啊一驚一乍的!”她笑著去打他。
林嘉易也不甘示弱,此時,他們兩個人很開心地在日落的餘暉中打打鬧鬧。
書裏寫盡了意料之外的黃昏,卻沒寫出過悶悶不樂的清晨。可是,不管又多麼難堪,太陽還是會再一次升起的,在黑暗中破曉、在黎明過後、在下一個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