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嘶啞的鳥叫聲嚇得人影一顫，顫巍巍地抬頭望了望四周黑黝黝的一片，扭頭朝著樹上的烏鴉啐了一口。
烏鴉啄了啄黑羽，撲棱的動作使得枝頭上的積雪簌簌地落下。黑溜溜的眼珠定定地看了看樹下忙碌的身影，嘎嘎地扇著翅膀飛走。
人影抖了抖頭上的雪，暗罵了幾聲飛走的烏鴉，亮晶晶的眼眸害怕地看了眼周圍寂靜的山穀，手上的動作越發地快。
“呼——”
把樹幹放在一旁，癱坐在地上的身影搓了搓凍得紅彤彤的雙手。月光透過猙獰的枝頭照在人臉上，稚嫩的臉上是冷風吹出的紅，蒼白的唇微微幹裂，帶著些許血絲。
破爛的衣服看不顏色，小臉上黑一道白一道，活像是從地底爬出來一般。隻有那雙眼睛亮晶晶地，帶著生的朝氣。
小丫緩了緩酸痛的雙臂，不期然對上那雙灰敗的眼瞳，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抬手按了按胸口的衣物，感受著裏麵硬邦邦的小塊。膽怯的眼眸變得堅定，小丫抬起破爛的衣袖擦了擦鼻子。
麻溜地將屍體扔進挖好的坑裏，小丫呼哧呼哧地把人埋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逃也似的離開山穀。
白茫茫的雪在空中不停地落下，很快便將新翻的土覆蓋，直到大地變成一片雪白。
小丫顫顫地關上破廟的門，抖了抖身上的雪輕咳了幾聲。打了個噴嚏小丫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勉強走到幹草堆旁便一頭栽下昏睡過去。
呼呼的冷風從破了洞的窗口吹進，地上的人兒蜷縮著四肢仿佛這樣能給自己帶來點暖意。紅彤彤的手指攥著衣襟，連睡著（zhao二聲）也沒有鬆開。
黑壓壓的夜空好像快要砸落下來，鵝毛大的雪花壓的人發抖。光禿禿的枝條也被壓彎了腰，忽得又被風吹得晃悠。
巷口的乞丐們被冷風吹得發抖，指著遠去的黑影咒罵了幾聲複又蜷縮在一起。
淩亂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覺（jiao四聲）淺的人翻了個身，嘟囔著將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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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聽說了嗎？姚家昨夜一晚上燈火通明，好像是什麼人丟了！”
裹著棉襖的男子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不遠處的府邸，氤氳的熱氣讓人看不清對方的臉。
漢子吸溜著碗裏熱騰騰的湯，囫圇嚼著餅回應著男子。
“聽說好像是姚家閨女，今年才五歲。”
嘟嘟囔囔的聲音讓人聽不太清，男子咂吧著嘴探頭探腦地看著衙門的人從姚府出來。
“呦嗬！衙門的人都來了！”
漢子扭頭看了眼，絡腮胡上還掛著落下的餅屑。
“聽說要是誰有消息，姚家贈銀一百兩呢！”
“一百兩?！！”
男子瞪大了雙眼，那漢子看著男子放光的眼睛不由翻了個白眼。
“要是那麼容易找到，昨晚上早找著了。你沒聽見街上的馬蹄聲?這錢啊，沒那麼容易掙。”
男子歎了口氣，啃了口發幹的餅子。
“姚家也是有錢，為了個丫頭片子都舍得花一百兩。媽的，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