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豐市的夏夜裏,總是充滿了嘈雜與平淡。即使是太陽落山,也擋不住夏日的炎熱。人們稍微活動兩下,身上都會出一點黏糊糊的汗。
新豐的夏日裏,有從花叢中傳來的蟋蟀聲,有城市汽車的鳴笛聲,有光膀子的大叔在夜市裏的對吹聲。
路上有許多散步的行人,老人們拿著蒲扇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有說有笑的嘮著家常。
五六歲的小孩子在廣場的空地上,正歡天喜地的玩耍,而遠處剛成為父母的年輕人,緊張的盯著自己的孩子。
你問怎麼不見大點的孩子出來玩呢?
“就是隔壁家剛上高中的陳泊芩,以前這個時候天天見她在院子裏溜達。”
要是陳泊芩在這裏,一定會說:
“十五十六歲苦逼的高中生們,還被關在學校的大門裏,上晚自習呢。”
晚上十點,新豐市夏夜裏的行人漸漸減少了。
而上完了三節晚自習的陳泊芩也從學校裏慢慢悠悠的走出來了。
她穿著校服短袖,校服外套被她綁在腰裏,褲子是普通的牛仔褲。
雖然學校要求全身校服,但陳某人的叛逆期顯然還沒結束,她的一言一行,無時無刻都在想辦法顯示自己的不同。
剛一離開學校,陳泊芩就迫不及待的掏出藏在書包裏的mp3,戴在耳朵上。
門衛爺爺看見陳泊芩的表現,就在小本本上記著:“高一十六班的陳泊芩,疑似帶違禁品。”
陳泊芩撇了撇門衛爺爺的小動作,語氣不屑的說:“老李頭,你記這有什麼用?”
“就您那眼神,整啥都不好使。”
老李頭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抄起身邊的防爆棍,指著學校大門外的陳泊芩大喊:
“小兔崽子,你最好別讓我在學校裏逮著你。”
陳泊芩轉身做了個鬼臉,吊兒郎當離開了學校。
從學校車棚裏取出自己的小電驢,陳泊芩看了看籃子裏的頭盔,想了想還是戴上了。
“雖然已經到了十點,但萬一還有交警呢?”
“被發現了可是要罰款50元,這不是要我的命呢?”
耳朵裏掛著mp3,嘴裏哼著小曲的陳泊芩,騎著小電驢回家了。
陳泊芩所在的學校是本市最好的高中,叫新豐第一高級中學,簡稱新一。學校裏高手如雲,陳泊芩以第(倒)一(數)的身份進入這所學校,成為學校裏最有名的學(混)生(混)。
學校要求所有學生住宿,隻有陳泊芩可以走讀,原因是什麼,她也不知道。
那天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錄取名單,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中考成績後,她覺得新一的領導腦子可能不好使。
“沒數錯啊,就是兩位數。”
事實證明,整個學校裏隻有她的腦子不好使。
畢竟霸榜“第一”,實至名歸。
入學那天,當她知道所有學生都要住宿時,她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媽,我不想…”
陳母打斷了她的話:“芩芩,家裏離學校有點遠,你走讀會不會太累,要不咱們家在學校旁邊再買一套房子吧。”
“?”陳泊芩一臉茫然,不過總歸是不用住校了。
天知道,那可是四人間啊(作者自己一整個羨慕住了),自己怎麼可能和別人睡一個房間啊?
“對了芩芩,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媽,沒啥……沒啥…”
陳泊芩成了整個學校最特殊的人——唯一一個走讀的人。
有些學生開始旁敲側擊的問她,怎麼辦理的走讀。
陳泊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晚上可能會打擾到同寢室的人學習?”
漸漸的這件事傳開了,就變成了:“陳泊芩晚上會打同寢室的人。”
“胡說!”一位同學高深莫測的說:“明明是陳泊芩會打同寢室學習的人。”
“我就說嘛,陳泊芩也不是故意打人的人,她肯定是覺得別人比她考的高,心裏不舒服。”
“其實沒必要,哪怕別人不學習,也比她考的高。”
由於走讀人隻有她一個,所以門口的老李頭,死死地記住了她的名字。
“太囂張了,太囂張了,自從我老李頭當上新一高中的守護者,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學生!”
“她怎麼能明目張膽的從書包裏,掏出不允許帶的電子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