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場試初心(1 / 2)

江流月湧,歲安日移,正是揚名時。

望月山問刀堂,其堂主趙之平使得一手望舒刀法,自是武藝不凡,又頗有賢名,備受江湖正派推崇,是以今朝武林會盟正於望月山舉行。

是夜,風漸起時吹散月上薄霧,隻見一個小身影爬上望月山頂,靈活的鑽進山頂道場,顫顫巍巍的拿起刀兵架上的一柄刀,步伐搖晃的往布置了兵人的練武台蕩去。

月光照亮了那個身影,竟是個紮著小辮的小丫頭,正走到了兵人前,廢了好大勁,舉刀用力向兵人砍去,一時無法收住刀,那兵人是由礦石所鑄造,堅硬無比,這小丫頭眼瞧著便被反震到、地,卻還死抓著刀柄不放。

此時小丫頭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少年用手撐住了她。那少年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劍眉星目,本應如清風朗月,卻蹙眉不展,讓人徒生愁腸百結之感。他著一身玄衣,卻配了白色的發帶束在發上。隻聽他溫聲道:“雁回,小心些,刀劍銳利,你這個年紀還用不好,強行修習,恐反傷幾身。這段時日,且先暫緩私下修習吧。”

“這次用不好,可待下次,下次不好,自然會有以後的每一次。看著這武林會盟,我實在是心潮澎湃。總有一天,我可以穩穩握刀,成為一名合格的刀客,成為像武林會盟中的豪傑們一樣的人,用我手中刀,路遇不平,即可平之。”名叫雁回的小丫頭,眼眸明亮,嘴巴微抿,一副堅決姿態。

“惟則哥哥,你當年八歲來望月山,就能隨我爹學習刀法,從來沒有鬆懈不耐。怎麼如今臨到我頭上卻反而提起年紀,你與我這五年情誼,應該明白我的想法。”小丫頭輕輕把刀擱到一旁,仰著頭看向少年。

少年知道女孩的認真堅定,正色道:“堂主不許你修習刀法,我知道你的心急。今日我並非監視你,隻是怕你吃力。你目前拿刀尚且不穩,就如剛剛取刀過來,一把普通刀而已,你若是拖著刀,就會省力些,你也少受罪。”

“刀劍無眼,人卻有眼。持刀之時,此刀便與我性命相連。既然拿起了刀,就得珍重它,無論貴賤。不過,哥哥,我……我實在是心急。看著你們每一天的進益。我卻天天被拘著隻是學些不知何處能用上的大道理。誒……好像是有點用,我現下說話也同先生一樣一套一套的了。說真的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反正隻要是長篇大論的,確實很能唬人。”

“無論貴賤,都珍之重之嗎?”少年低聲說,像是自問。然後衝女孩微微一笑,略展了展眉。“你想學刀卻不得,關竅在於堂主究竟為何不許你學刀,堂主並非溺愛之人,此事有些古怪,我也不知緣故。不過武林會盟多有堂主故人,或許可以探上一探。隻是一點,我可以幫你,但你口中的大道理究竟是聖人之言,讀書明理,斷不可荒廢學業。”

女孩眼睛圓瞪,嘴角抽動,立馬露出了稍顯諂媚的笑容“惟則哥哥真是抽絲剝繭,一語中的。是啊是啊,我也很不明白我爹不讓我學刀的緣由,那咱們以誰作為破題之人呢?”

“鴛鴦劍絕情刀的名號,江湖無人不知。自然是從這鴛鴦劍劉垣前輩入手較好。”李惟則靠著練武台邊緣坐下,手指敲擊著台麵。

趙雁回踮著腳走到李惟則身邊一道坐下,歎了口氣。“可我聽聞自我爹斷了絕情刀後,劉大俠便與望月山少有往來。我隻記得小時候他來看過我一次,那時還同我爹吵了一架,說什麼望月山的江南春風隻怕會折了漠北的這杆鐵刀。問他能問出什麼來嗎?”

“他們江湖同遊數年,又一起成名。可以說是曾經最了解彼此的人。現在卻有這樣的分歧,必有隱情,值得一探。堂主這些年的事情你我都很了解。為什麼不讓你學刀隻能是因為往事,往事自然得故人來講。”李惟則撣了撣衣袖,站了起來。“明日會盟會典,劉垣前輩生性多情喜好熱鬧,與一些女……”李惟則看了看趙雁回,趙雁回正不錯眼的盯著他,一幅求知若渴的態度。他連忙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與一些前輩有些牽扯,想必不會出現在會典正典上,山腳下的會盟集市倒是有很大可能見到他,明天我可以帶你下去走上一遭。隻是明日要早起,現下已經這麼晚了,我先送你回山居。”說完,李惟則拿起一旁的刀,放進練武台側邊的刀兵架,然後慢慢向山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