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是被電話吵醒的，一看時間，不過淩晨三點。
“青哥！盈盈喝多了，吵著要見你！”電話那邊是個女聲，張清對聲音有點印象，似乎是柳盈盈的大學舍友。
他沉默了片刻，又詢問了地址後掛斷電話，走出房間，敲響柳如煙的臥室門。
“有事？”柳如煙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識解鎖就要開門出去，冷風從門縫中吹進來，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赤裸著的，趕忙縮回身子，隻露了半個眼睛出來。
張清雖然奇怪柳如煙沒什麼隻給門打開一條小縫，卻也沒多想，隻當是二人還不熟悉在防著他而已。
“柳盈盈喝多了，她室友給我電話讓我去酒吧接她。”
“你去帶她回家吧，好好安慰一下，畢竟你們是母女倆。”
張清不打算見柳盈盈，對她實在是傷透了心，自己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心態麵對她。
交代完後，張清回到床上沒能再睡著，瞪大眼睛望著桌子上的一角，那裏有個布偶娃娃。光禿禿的軀幹和四肢，腦袋上連五官都沒縫製，可他一直視若珍寶。
是女孩親手縫了送給他的。
“我現在技術不行，等以後我們結婚了，你教我怎麼縫，我們一起來完成它！”柳盈盈在無數次紮到手指後，終於淚眼汪汪地哭訴，那時候自己是怎麼回應的來著？
“沒關係的，我們還有未來，交給未來的我們去做吧。”
那時候二人剛確認關係，自己大二，她高三，柳盈盈還是那麼的乖巧聽話，自己自然一顆心全都鋪在她上麵。
那麼好的人兒後來怎麼就變了心呢？
高中畢業以後？還是念了大學的時候？
婚禮當天柳盈盈說過的話在腦海中久久回蕩，言語之中滿是仇恨，毫無愛意。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臥室，張清也沒能想明白這個問題，隻能得出個永遠不要揣摩人心的結論。
下樓卻發現王姨不在，想必是跟著柳如煙回去了，自己還是得親自動手才有飯吃，果然工農子弟天生不是享福的命。
整個廚房都是張清自己設計的，流暢的動線，恰到好處的留白，高度合適的台麵，自己果然有點設計師的天賦，他洋洋得意。
失落同時湧上心頭，因為這房子的裝修是和柳盈盈一同設計的，在這裏還是處毛坯房時，少女笑容滿麵地挽著他逛了一遍又一遍。
“以後這就是我們家啦，我要給你生個孩子！不！要生兩個！”
他隻是溫柔地回應，附和，二人也真的曾有過美好的時光。
搖搖頭驅散回憶，開始著手早餐。
昨晚吃得太飽，早晨就蒸了個雞蛋羹草草了事。
餐桌上，張清不顧蛋羹滾燙，一勺接一勺地往嘴裏送，想著要給柳如煙打個電話問問進展如何。
張清正要付諸行動，門鈴響了。
透過監控屏看到是秦沐言，大包小裹地提著禮品。
他雖然心裏有怨氣，卻也把人放了進來。
“張清，我向你表達最誠摯的歉意！我很後悔做出那樣的舉動！”
秦沐言剛把禮品放下，就鞠了一個大躬，道歉的聲音誠懇洪亮，反倒是把張清嚇了一跳。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用在道歉的人身上依舊合適。張清不好也不敢再指責他什麼，畢竟這次的事情可以真的說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秦沐言敢騙柳盈盈逃婚，正巧柳盈盈也敢逃，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秦沐言先是道了歉，又一頓自我檢討，最後才說出柳盈盈拎著錘子差點在酒吧把他打進醫院的事情。
活該，張清聽到最後心裏才終於升起點小小的喜悅。
送走罪魁禍首，柳如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盈盈還在睡，不過昨晚最後她也清醒過來了，她說想出去散散心，回來再向你道歉，我沒敢告訴她咱倆領證的事情。”
“無所謂，我又不能跟孩子計較。”張清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怪怪的，有點興奮，突然升級成女友的爹了，多了個大閨女又有點不適應。
“對了，秦沐言來道歉了。”
“嗯，意料之中，秦家自知理虧，讓給了我好幾個項目。”